師徒兩人一路走,一路打,已漸漸走到怨氣團的邊緣,能看到破廟中微弱的火光。
赫連青山鬆了一口氣,道:“師傅,我們出來了。”
沒有回答。赫連青山轉過身,看到他身後不是師傅,是一具已經把手伸到他肩膀上,張口咬來的僵屍。赫連青山急忙低頭轉身躲過攻擊,一個黑影躍起,空中喊道:“大佛印。”一道金色的佛印如彗星般掃過將僵屍打碎。
“師傅,你到哪裏去了,不是在我身後嗎?”
“我還納悶呢,看著快出怨氣團,我轉身發現你不在,四下尋找,看到你在不遠處被攻擊,才趕來。”
“師傅,我們算是安全了嗎?”
“安全了,不過,我們要等怨氣散去之後,把剩下的僵屍全部消滅,否則會有人受害。”
“師傅,別人受不受害和我們關係不大,沒有必要趕盡殺絕。”
“青山,作為方外人士,雖已經脫離俗世,卻不能忘記俗世。既然有除魔衛道的本事,就不要浪費。正是因為這樣,我們的存在才有意義。”
怨氣團逐漸散去,薄霧般的怨氣中顯現出幾具仍舊在吸收怨氣的僵屍。師徒兩人趕去,失去隱蔽,僵屍很容易被發現,沒用多久,就消滅殆盡。
師徒兩人回到破廟,眾人心懷感激地起身迎接,待他們坐下之後,將他們圍住,虎犇接下師傅手中的桃木劍放好,挨著師傅坐下。
虛無道長滿臉愧色,作揖道:“多謝道長救命之恩,我等沒齒難忘。”
玉忍師傅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道長不必記在心上。”
虛無道長道:“慚愧慚愧,我這道長,不過是臨時假冒,方便運送貨物才這副打扮的。不瞞道長,我乃冀中的商人,受不了官吏的盤剝和沉重的賦稅,生活所迫,不得已才幹起這假冒趕屍匠的勾當,從南海運送珍珠到冀中販賣。這些都是我雇傭的夥計,也是為了吃口飯才跟著我鋌而走險的。”
眾夥計聽到這裏,眼圈都紅了,把頭深深低下,為了生存不得已為之,這次逃過一劫,下次該何去何而從?
玉忍師傅。道:“這樣做風險可是很大的。”
虛無道人說:“風險再大,也要做,要不然拿什麼養家糊口。作為走南闖北的生意人,處境可謂是日益艱難。在賦稅和盤剝之下,隻能獲取微利,而這,還沒有包括被山賊和強盜洗劫的危險。原先運送南海的珠寶,有大道可走,隻有零星的山賊攔路,多少賺點,後來山賊集聚增加,將各個山頭占住,日夜都有人巡邏。很多販賣珍珠的商人被洗劫後一無所有,流落他鄉,甚至是客死異鄉。不出此下策,我們根本就回不來,即便如此,還險些被發現。”說完,眼角滲出幾滴眼淚。
“官府不管嗎?”青山聽到此處氣憤不已。
“官府隻想著收錢,至於山賊,根本就不管,有些想管的,卻管不了也不敢管,有些官府和山賊背地裏勾搭,即便山賊被擒獲,最終還是被放掉。這是一條財路,山賊搶完之後,分給官府一部分,已經成了不成文的規定。官府,說白了就是壓榨我們血汗的工具,不死不休。”
虎犇和赫連青山氣得咬牙切齒。
玉虛打開包袱拿出一顆發亮的珠子遞過來道:“多謝道長救命之恩,我等無以為報,這顆珍珠,還算稀罕之物,請道長收下。”
玉忍連連搖頭道:“我等方外之人,豈能收你這些?如若真心感謝,日後多行善事,自當回報。珠子在我們眼中,沒什麼價值,請施主收回。”
玉虛流涕道:“道長高風亮節,我等自愧不如,險些用人間俗物汙了道長的風格,慚愧,慚愧。”
玉忍師傅道:“施主不需如此。天就要亮了,躲過這晚,算是安全了。我看你們就不要假扮僵屍了,白天行走,用不了多久就會到人多的地方,晚上盡量不要行走。距離冀中已經不遠,趕屍匠是不會把屍體趕往那裏的,很容易引起懷疑。天亮你們就出發吧!”
“謝謝道長提醒。”眾人感激不盡。
天逐漸大亮,僵屍的殘骸在陽光照射下化為一片血水,不久蒸發到空氣中。
送走了商人的隊伍,師徒三人還要再等一晚,今晚的怨氣依舊很重,經過昨天晚上一戰,僵屍是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