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更拚命劃動雙臂才浮上水麵,涎著一張臉,苦笑道:“唉!馬屁拍到馬屁股上去了!”
竹排上的女人聽了,不僅沒有展顏一笑,反而疾聲厲色地用竹篙指著正在溪水中劃動雙臂的陳文更,大聲斥道:“你敢再說一句話,我就將他一竹篙捅到水底去,讓你哭死了去!”
陳文更邊劃著水,邊一迭聲道:“再也不敢了,再也不說了,我保證不再說一句半句了,請大姐再相信我一次,我對天發誓,絕對不再說隻言片語了,大姐相信我吧,我保證了,發誓了,就絕對做得到的。”
陳文更嘴上連續不斷地說著絕對不說了,實際上卻在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
並不是他囉嗦,而是他知道,此時不說,待這女人將竹排撐遠了,他就連沒得說的機會了!
到時,這女人把周立衍帶去哪裏就不知道了。
竹排上的女人見陳文更仍在喋喋不休的,冷若冰霜的臉上反而開始緩和下來,用很生氣的口吻道:“你老說不說了,剛才你一口氣說了多少話,你自己數數吧!”
見機會重現,陳文更就想繼續說著諂媚的話。
但剛才激怒竹排上這個比漢子還漢子的女人那種樣式的話,他是再也不敢講了。
心想觀音菩薩總是人人敬仰的角色吧,便道:“大姐救下我們,真是南海救苦救難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轉世啊!大姐,我的腿動不了了,真的快痛死了我,請大姐發發觀世音菩薩的大慈大悲,拉我上竹排吧!”
竹排上的女人聽了,果然如陳文更所料想的一樣,口氣終於再次緩和下來,幽幽一歎,道:“不是我惱了你,是你說到我的痛處去了!罷了,我就好人做到底吧!來,拉竹篙上來吧。”
見女人手中的竹篙向他伸過來了,陳文更趕緊死死抓住竹篙,由著女人交互收手,將他拉上了竹排,坐在一動不動的周立衍身邊。
陳文更嘴裏說著謝謝,臉卻朝周立衍側了過去。
望著臉色煞白的周立衍,陳文更心情又激動起來,輕聲呼喚著:“周哥,你醒醒。周哥,我是文更呀,你聽到我說話了嗎?周哥,你醒醒呀!”
女人邊撐著竹篙劃動竹排逆水而行,邊道:“不用喊了,他一時半刻絕對醒不過來的。我就奇了怪去,你們兩個同樣從懸崖上麵掉下來的,怎麼他傷得那麼重,你隻傷到腳踝呢?”
陳文更聽了,兩眼立即又蓄滿了眼淚,淚眼模糊望著如同死人一般的周立衍,悲聲道:“大姐不知,本來是我抱著他,我在下麵他在上麵往下掉,可就要落到水麵的時候,他卻用力扳反過來,變成他在下麵撞擊水麵,他擋去與水麵的撞擊力道,替我起了緩衝作用。”
女人邊撐竹篙邊動容道:“原來如此!你們哥倆感情很好呀,他都願意替你而死,這世間這樣真的感情,已經不多見了哦!看在他對你如此情真上,我就努力救他一命好了!前麵就到我家了,我家很破敗,你們就遷就著住下吧,醫好他的內傷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