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文更提著草藥竹筐進來,童兒害羞地躲到大姐身後去了。
見兒子怕生,大姐邊將鐵鍋裏的稀飯舀進瓷缽裏去,邊哄著兒子道:“欽兒,快叫叔叔!他爸姓黃,他叫黃欽。你會不會炒菜?要會的話,你來炒菜,我就可以去熬藥了。”
陳文更心想,周立衍的傷早點用藥的好,就點點頭。
邊走到灶台上接下大姐手中的活,邊對小黃欽道:“欽兒,叔叔炒菜給你吃哦!”
又一陣忙碌,待吃過飯,給周立衍熬的藥也好了。
陳文更主動去收拾碗筷,大姐將熬好的藥倒在碗裏,邊用勺子攪拌著,邊呶長嘴唇向碗裏吹著氣。
這時,床上的周立衍似乎醒了過來,低聲哼叫了一聲。
陳文更驚喜異常地跑到床沿,見周立衍已經睜開眼睛了,隻是很疲憊很無神的樣子望著他,弱聲問:“文更,我們這是在哪裏呀?還活著麼?”
大姐端著藥碗過來,笑嘻嘻地看著周立衍,道:“你們都沒死!不過,要不是恰好我經過那裏,你們就死定了!”
周立衍聽了,眼裏湧起一抹激動的神情來。
大姐邊彎腰舀起碗裏的湯藥,邊道:“這是緣,你不用感謝我,你傷得很重,更不能激動。好啦,這是我替你熬的草藥,我喂你喝吧!來!”
周立衍將目光轉向陳文更,陳文更心中會意,要接過大姐的藥碗,道:“大姐,我來喂我哥吧!”
大姐堅持著將勺子裏的藥湯送到周立衍路邊,道:“你們男人毛手毛腳的,還是我來喂吧。你要是想幫忙,就去把碗筷端到溪邊洗幹淨了回來。”
陳文更望了周立衍一眼,很乖地抱起碗筷一瘸一拐的走出木板門去了。
大姐邊喂周立衍喝湯藥,邊道:“你們姓周吧?我聽他叫你周哥呢!我叫趙雅莉,你呢?”
周立衍咽下一口湯藥,輕聲道:“我姓周,名叫立衍,站立的立,繁衍後代的衍。”
大姐嘴邊湧起溫柔的笑意來,道:“周立衍,嗯,好聽!來,張大些,對!這立衍兩個字,你解釋得跟站著繁衍後代一般!”
周立衍聽了一個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牽動了內髒裏的受傷之處,頓時歪嘴低呼了聲“呀!”
待緩過勁來,周立衍望著趙雅莉嘴角的微笑,感覺很溫暖,道:“謝謝你救了我們哥倆。趙姐,我哥呢?”
趙雅莉聽了笑著道:“他不是叫你哥麼?你怎麼也叫他哥呀?”
周立衍眼裏湧起不好意思的笑容,道:“我是問你老公呢?”
趙雅莉聽了,眼裏掠過一縷悲傷,道:“死了,三年前就死了,被豹子給吃了!”
周立衍頓時尷尬上臉,道:“趙姐,不好意思,讓你傷心了!這三年來,你們母子過得很艱難吧?”
孤兒寡母的獨自在這深山老林的溪畔生活,用手指頭去想也知道非常不容易的。
大姐說了幽幽歎了口氣,眼眶裏有淚光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