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業這內心裏的想法,豈能對人言呢?
阿業當然要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說服陳文更立即回省城去。
斟酌了會兒,阿業神情凝重地望著陳文更道:“姑爺,那幾撥的幾十個人,若是找不到我們,定會擴散開來尋找。陳一農知道周立衍傷情嚴重,自然不會放過市區的各個醫院,甚至連鄉鎮的衛生保健院,陳一農也不會放過的。不找到我們,陳一農就無法向肖曉莉交待。所以,陳一農會發了瘋似的將這裏的山山水水翻了個底朝天的。姑爺,我們還是立即想辦法回省城比較妥當。周立衍的傷也隻得回到省城後,再由羅老板想辦法送醫了。”
周立衍心裏關切著陳文更的安危,雖說他自己傷情嚴重,很希望立即去醫院治療,但他卻同意阿業的建議,盡快離開這險情密布的武夷山。
見陳文更固執地要先將他送醫,弄得阿業一點辦法也沒有。
周立衍不得不幫著阿業道:“文更,你要想想,若是你出了事,蓉兒她怎麼活?我也不願意看到你出事!要是為了治我的傷而出事,文更,你讓我還能有活下去的理由麼?文更,聽業哥的話,立即想辦法回省城去。再說,省城的醫療條件也比這山區的醫院好多了,早一點回到省城,我的傷也會早一點得到治療,早一日得到康複的。文更,你說是不?”
恰在這時,一輛客車從北往南駛了近來,周立衍也不管陳文更同不同意,掙紮著站起身來,朝大客車揮舞著雙臂。
夜行客車最忌諱的就是暗夜攔車的人。
但周立衍站在公路中央攔著,客車不得不停在他麵前。
原來,這是部從江西過來的長途客車。
周立衍可不管這客車要去哪裏,隻要能帶他們離開武夷山範圍就行。
見客車司機連駕駛室邊窗玻璃也不敢打開,雙眼警惕地望著他,周立衍連忙指著趙雅莉母子道:“師傅行行好,我小舅子打來電話,我嶽父在福州的醫院裏隻剩下一口氣了,你就讓我們坐車去福州見她老父親最後一麵吧!求求師傅了!”
趙雅莉聽周立衍如此瞎編,心中覺得很好笑,仍然抱著小黃欽走到周立衍身邊,雙眼蓄滿淚水地望著客車司機,還未開口兩行熱淚卻已經滾了下來。
周立衍見狀,嗚的一聲咽哭了出來,指著阿業和陳文更道:“師傅,我大哥二哥為了送我們夫妻下山來,都摔傷了腿,跌傷了胸膛,也需要去福州醫院治療呀!行行好吧,師傅,我們願意買雙份的票好不好?”
陳文更聽了立即站起身來,從牛仔褲的褲兜裏掏出一大把的錢來,邊遞向司機師傅,邊懇求著:“師傅,求你讓我們去福州,讓我的弟媳婦見見她老父親最後一麵吧!這些錢全給你,我們也不要票了!”
陳文更手裏的錢最少也有兩千多塊錢,全是百元大鈔。
司機一聽不用給票頓時動了心,略作猶豫就按下了開車門按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