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師太不願意讓你出家，你不如······”
“王爺！”灝王爺還沒有說完，何素問便打斷了她後麵要說的話，轉身看著他，眼裏有些堅定，淡淡的道：“王爺想要問的事情，恕貧尼無法回答。夜深了，王爺還是請回吧！”
“素問······”
“王爺請回！”說完，何素問雙手合十行了一禮，轉身又在觀音像前的蒲團上坐了下來。
灝王爺曉得何素問已經不可能再開口，她還是像以前那樣的倔強，一點都沒有改變，輕歎了一口氣，灝王爺開門走了出去。
沒過多就，門又打了開來，一個同樣穿著素衣，滿頭花白頭發的老婦人走了進來，看著何素問單瘦的身影心疼的喚了一聲：“小姐。”
何素問聞言眼睛慢慢張了開來，望著眼前的觀音像，道：“嬤嬤，他來了。”
“奴婢曉得。”老婦人走到何素問身邊彎腰把她摻了起來，道：“王爺來的時候奴婢便瞧見了，王爺是來接小姐回去的吧，小姐您就別再倔強了，這裏太過清苦，豈是小姐你這樣尊貴的身份該經受的，小姐您還是聽奴婢的，跟王爺回去吧！”
“他不是來接我的！”何素問望了一眼滿臉失望的趙嬤嬤，這麼多年來，她身邊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連曾經許諾過一輩子對她不離不棄的人都漸漸遠去，隻有她一心一意的跟著自己。
何素問望著趙嬤嬤皺紋滿布的臉，伸手覆上了她粗糙的手，把她拉到炕沿上坐下，道：“嬤嬤不必失望，他不說來接我回去，便是曉得我的心的，即便他開了口，我又怎麼可能會再跟他回去？”
“為何不能回去，那個女人，還有那個孽種不是早就已經離開王府了嗎？如今小姐回去還是名正言順的王妃啊！”趙嬤嬤心急的說道。
“嬤嬤忘了他從來都沒有要奪過我王妃的名分啊！”何素問搖了搖頭，握著趙嬤嬤的手緊了緊，悲涼的道，“若是我能為王爺生個孩子，即便是個女孩兒也是好的，隻是我福薄，不能為王爺生下一兒半女，心胸也是狹隘，容不下別的人，要不，也不會到這觀月寺來躲清靜了。”
“小姐您是不夠心狠啊！”趙嬤嬤歎了口氣說道，灝王爺曉得，她身為何素問的奶嬤嬤又怎麼會不曉得她的脾氣，她哪裏是來多清淨，隻是不能麵對過去那樣的自己罷了。
隻是······趙嬤嬤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王爺若不是來接小姐回去的，難道是為了那件事？”見何素問點了點頭忙接著道“小姐您可千萬不能······”
“我沒有說，我什麼也沒有說！”趙嬤嬤還沒有說完，何素問便開口說道，眼裏滿是糾結“若是能把當年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或許我便不會像現在這般惱悔了吧！”
“不可以，小姐若是說了，那您跟王爺便是真的無可挽回了！”趙嬤嬤焦急的說道。
何素問看著趙嬤嬤沒有再說話，若是想說，她方才便已經說了，畢竟她心裏不僅僅有悔，還有對負心人的恨，既解不了恨，又怎麼能輕易悔過呢！
既悔又恨，看來她是真的不能做到出家人所謂的四大皆空了，在這觀月寺裏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小姐······”趙嬤嬤望著陷入沉思的何素問，心疼的無以複加，眼裏閃過更深的恨意······
卿青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伸手一摸，旁邊的位置已經冰涼，正詫異，便見紗帳外人影晃動，忙掀開紗帳看了一眼，見緋兒走了過來忙問道：“宋少爺人呢？”
“少爺一早便出門去鋪子裏了，臨出門的時候還囑咐奴婢不要吵少夫人。”緋兒從櫃子裏取了一套衣裳走了過來，看了卿青一眼，道：“少夫人您也真是的，雖然少爺這麼說，可是您怎麼也是剛進門的新媳婦，晨昏定省也是要有的，怎麼這會子才醒來，奴婢都急壞了，若是讓夫人覺著少夫人恃寵生嬌心生不快便不好了，還有，您怎麼還喚少爺宋少爺呢，若是被人聽了去，那可怎麼是好！”
“我隻是剛起來一時迷糊忘了。”一大早便被人數落一頓，卿青吐了吐舌頭，見緋兒撅著嘴看著自己，忙陪笑著說道：“好了，我下次記得便是了，現在什麼時辰了？”
“卯時都快過了，聽說那邊的幾位每日都是卯正便過去請安的，哪像少夫人您啊！”雖然卿青認錯了，緋兒還是忍不住恨鐵不成鋼的說了一句，手上的活卻沒有停下，快速的幫她穿戴好，還一邊讓外麵的梓兒和芯兒趕緊準備牙粉和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