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何洛幾近無聲的說道,卻曉得鄒琳玉一定聽到了,也不擔心她不會跟來,轉身先一步朝院子外麵走去。
鄒琳玉猶豫了一下,臉色冰冷的跟了上去。
雖是初冬,夜晚的寒風已經足以讓人戰栗,寂靜的宋府花園裏,鄒琳玉和何洛一前一後走在青石小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鄒琳玉不曉得何洛為何要叫自己出來,卻抵不住心裏的好奇,淩冽的北風已經讓她手腳冰涼,前麵的人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在她忍不住要開口問的時候,何洛停下了腳步,背手站在一處被風的亭子的,轉身望著她。
“你······”
“鄒四小姐,沒想到你也有聽牆角的喜好。”何洛似笑非笑的懶懶說道,清冷的聲音卻讓鄒琳玉顫抖了一下。
“你怎麼會······是青兒告訴你的?”鄒琳玉幾乎肯定的問道。
何洛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用依然冷清的聲音道:“四小姐似乎忘了,我們在鄒府有過一麵之緣,當時四小姐還問過在下少爺的身份。”
鄒琳玉當然記得這件事,也就是在那時,她發現自己錯過了宋之謙。
“看來四小姐想起來了。”何洛輕笑了一下,似乎覺得這個不足以讓鄒琳玉震驚,繼續道:“不過四小姐一定不曉得,少爺也早就曉得了你的身份,以及······你為何來到宋家。”
鄒琳玉聞言渾身震了一下,一臉驚訝的望著何洛,雙唇微微顫抖,幾近自言自語的道:“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曉得!”
宋之謙分明沒有注意過自己,他怎麼會曉得自己的真實身份!鄒琳玉一陣心驚,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既然宋之謙已經曉得了她的身份和來宋家的目的,卻依然對她視而不見,他對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態!
“少爺的態度很明顯,他不想幹涉你的事,隻要你不要妨礙到他便好。”何洛像是看透了鄒琳玉的想法,開口說道。
“妨礙?”鄒琳玉說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心情到底是怎麼樣,若是傷心,方才在窗外便已經傷透,現在聽到的這些隻是麻木了。抬頭看著同樣望著自己的何洛假裝鎮定的輕笑了一下啊,道:“這樣的話,難道何公子不覺得生氣難過嗎?”
“我為何要生氣,又為何要難過?”何洛覺得鄒琳玉的話很好笑,還笑出聲來,待笑完才一臉認真的繼續道:“難道四小姐也像那些人一樣,以為我和少爺有什麼嗎?那就實在是太可笑了!”
“難道不是嗎?”鄒琳玉又一次吃驚的瞪著何洛。
“當然不是!”何洛坦然的說道,“我和少爺都在正常不過,我們喜歡的都是女人,而且是沒有心機、單純的女人!”
鄒琳玉再傻也明白何洛說的不是自己,難道宋之謙喜歡上卿青了?這個事實讓她不能接受,可是方才聽到的又是什麼呢!鄒琳玉牙關緊咬,依然記得卿青信誓旦旦的承諾,她說過會幫自己得到宋之謙的,可是現在宋之謙卻喜歡上了她!一種被騙的感覺吞噬著她的心,讓她一向溫和的臉便的猙獰起來,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惡氣,隻能緩緩的閉上眼睛,極力的隱忍著,許久才又睜開眼睛,恥笑的說道:“沒有心機,心思單純?你們真以為卿青就那麼單純嗎?你們去鄒府打聽打聽,卿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不僅是她,還有她的弟弟卿峰,他們兩個占著老太太的寵愛在鄒府囂張跋扈,連我爹娘還有二嬸都對她們避之不及,若是沒有心機,能做到這樣?還有她跟鄒璞田的事情,求嫁的是她,拒婚的也是她,若是沒有手段,能把我們鄒家的人玩弄在股掌之上?更別說她跟朱孝理之間不清不楚的事情了,現在想來,紫煙暗算她的事情,隻怕她也是早就知曉的了,這樣的人,你還能說她單純嗎?”
鄒琳玉字字尖銳,極力的想把卿青說成是一個心如蛇蠍口蜜腹劍的女人,完全忘了,當初不管是鄒璞田的事還是紫煙的事她都是參與者之一。可是說了這麼多,她卻沒有從何洛的臉上看到一絲震驚的表情。
“這些話,其實你可以不說的。”何洛淡淡的說道,“你若是不說的話,我或許隻是覺得你可憐,可是現在我卻隻覺得你可悲了。”
“你······”鄒琳玉愣了一下,見何洛果真用一臉不屑的表情盯自己,讓她不願麵對,憤恨的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不管卿青過去為人怎麼樣,她至少沒有傷害過你。”宋之謙喜歡卿青的事情,隻怕連卿青自己都不曉得吧,何洛好笑的想著,卻沒有就此放過她的打算,見她聞言停下了腳步,臉色一冷接著說道:“就連鄒家已經向外宣布你因病身亡的事情,也因為怕你難過一直瞞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