璽兒聞言渾身一震,心裏僅存的小小希望也破滅了,視線慢慢的落在鄒琳玉毫無血色的臉上,大顆大顆的淚珠掉了下來,猶豫了一下,轉身麵無表情朝卿青的方向跪了下來,道:“不管怎麼樣,小姐也是京城鄒家的四小姐,身子金貴,如今遭此劫難,請卿小姐給我家小姐請個大夫吧!”
“你家小姐的身子金貴,難不成我們少夫人便是隨便可以任人欺辱的了嗎?”緋兒聽璽兒這麼一說再也忍不住了,從卿青的身後站了出來,氣憤的瞪著跪在地上卻挺直腰背的璽兒說道,“今日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應該心裏很清楚,四小姐這樣也是罪有應得!”
“你!”璽兒聞言猛的仰起頭,狠狠的盯著緋兒,見她任然直視著自己的眼睛,漸漸的氣勢便弱了下來,一想到她們主仆二人如今的處境,更是沒了底氣,連腰都挺不直了,癱坐了下來,低聲道:“你不要忘了你也曾是鄒家的下人,就算四小姐如何不對,就算你沒有伺候過四小姐,她也曾是你的主子。”
緋兒本想把璽兒的話頂回去,又挑不出她話裏的錯來,張了張嘴最終是沒有吐出一個字來,憤憤的把頭扭到了一旁。
“我原也是想給她請個大夫的,隻是你覺得她如今這個樣子真的適合見大夫嗎?”卿青見二人已經停止了爭論,看了床上的人一眼開口說道。
鄒琳玉身上到處都是青紫的痕跡,下身出血那麼多,最大的傷處怕是在那裏吧,她現在這個樣子,連璽兒一個未經人事的姑娘家看著都曉得發生了什麼事,大夫豈不是一眼便能看出來。現在鄒琳玉是丫環的身份,或許並沒有在意她,可是保不齊她將來還是要回去的,這事若是被人傳揚了出去,那她的清譽豈不是毀了?將來她還有什麼臉麵活在這個世界上!
璽兒後悔自己說要請大夫的話了,可她卻不覺得卿青是全心為鄒琳玉著想的,畢竟鄒琳玉現在是她的丫環,若是這事傳出去,即便不出府,宋夫人曉得了那也是要深究下去的,這樣一來卿青定也脫不了幹係。
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璽兒有氣無力的道:“少夫人請回吧,奴婢會好好照顧小姐的。”
卿青點了點頭,又讓梓兒留下來幫著璽兒照顧鄒琳玉,這才帶著緋兒回了主屋,一進屋,卻發現宋之謙難得的沒有出去或是去書房,而是坐在暖閣那邊喝茶,卿青想了想,讓緋兒在外麵守著,自己一個人進了暖閣。
“安頓好了?”卿青剛進暖閣,還沒有開口說話,宋之謙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頭看了她一眼開口問道。
“你曉得今日發生的事了?”卿青正猶豫著該怎麼跟宋之謙說今日的事,沒想到他竟然一副什麼都曉得的樣子,驚訝的問道。
“我不在不代表我什麼都不曉得。”宋之謙淡淡的說道,並沒有說是因為自己擔心卿青,怕她出事,所以特意派了人在四周看著,瞟了她一眼,好像在說,我隨時盯著你一眼。
卿青撇了撇嘴,側身往炕上坐,試探的問道:“那你也曉得我今日遇見誰了?”
“你想說的是朱孝理嗎?”宋之謙說著看了卿青一眼,見她眼睛瞪的溜圓,嘴角微微揚了一下,語帶譏諷接著道:“他還真不是一般人,京城裏的小姐不知有多少為了他傷透了心,又有多少還在不死心的四處找他,隻是誰又能猜到,他竟然拋下京城的一切,跟著他的青梅竹馬到蓉城來了?”
他這是在諷刺她嗎?朱孝理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到蓉城來還不曉得呢,現在還能相信他當初在客棧說的話嗎?卿青撇了撇嘴,卻也不跟宋之謙一般見識,既然已經曉得今日在觀音廟發生的事,也不再隱瞞了,一臉疑惑的趴在炕桌上湊了過去問道:“既然你什麼都曉得,那你曉得那個男人······呃,就是竹屋裏的那個男人上哪去了嗎?”
“是我的人弄走的。”宋之謙想都沒想便開口說道,“你現在已經是宋家的少夫人了,難不成你覺得你還能像以前那樣,偷看一些本不該是良家女子該看的東西?”
卿青聞言嘴角抽了一下,不曉得宋之謙是怎麼曉得自己以前也偷看過的,卻不想計較是不是何洛告訴他的,或者是他看到的,隻覺得的問道:“既然你的人這麼厲害,那為何還讓玉兒遭受那樣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