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複一日,月複一月,不知不覺又過去兩個月。她除了心法口決背得更多外,任何改變都沒有。好歹她也是八十強,於眾多求仙者中通過層層考驗擠進隨冥的,為何就是使不了術法呢?難道跟出生在現代有關?
這夜,她又糾結得睡不著。趁著月色,她獨坐桃花樹下,吹吹冷風,聽聽每夜必奏的那首奇怪的塤曲。
之所以說奇怪,是因為它隻在三更半夜、整座隨冥皆進入沉沉夢鄉時才會奏響。也許是日子一久,加上那塤曲奏得沒有感情,也就沒有人關注了。
白蓮雖不怎麼喜歡聽,聽了兩個月卻也沒有膩。甚至妄自想著找到那個奏樂者,好好給他點評一番,也不枉她當了兩個月的忠實聽眾了。
而當她認真找起聲源時,卻發現那樂聲不管傳到哪都是極小,小到不是有心人是不可能聽見的程度,在這萬籟俱寂的深夜裏,能辦到這樣的事,可見奏樂者的修為和術法該是不低的。
白蓮在主峰上亂逛,不但沒有找到聲源,倒是把自己逛迷路了。主峰之大,即使生活了三個多月,還是沒有完全逛透,更別提認路了。
鬱悶之際,可喜的是發現人影,可悲的是那人是牧琉冰。
“該不會你迷路了吧?”
“才沒有,睡不著散步總可以吧?”白蓮嘴硬。
“話說……你的術法沒有任何長進?或者說,根本就從未學會過比較貼切?”
靠……白蓮猛翻白眼。
“實話告訴你吧!其實你並不是學不了術法,隻是被人下了控身術。”
“哈?!”
“除非你的修為比控術者高,才得以不被下控身術,而你的修為……嘖嘖,所以除非控術者撤除控身術,否則你一輩子都學不了任何術法。”
“嗬,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不信你可以去問當事者,便知道我有沒有騙你。”牧琉冰打開折扇,悠悠扇了扇,“那天在雲端,其實我是故意的,我早就知道你受了控身術。隻是……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那你現在又為何說呢?”
牧琉冰收起折扇,沉默了。明眸中有那麼一瞬暗淡了下來,隨即卻又恢複玩世不恭的模樣,“曆史天機,不可泄露也。想知道什麼自己去問秦梓恒。”
“我不信,我跟聖尊無冤無仇,他沒有理由這樣卑鄙的限製我。”
“丫頭,”奴涵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他們身旁,“聖尊怕你拜他為師,他不希望你修仙。”
假如她隻是不相信牧琉冰的話,那麼奴涵,那個在這世界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給她溫暖和安全感的人,她是不會懷疑他說的話的。“可是……”說不清是失望還是失落,總之,她心裏很難受。“既然這樣,他們為何放我進入八十強?如今卻又這樣對我?!我做錯什麼了?!”
奴涵和牧琉冰沉默不語,他們猶豫許久,終究告訴她這個秘密,但是,他們絕對不會告訴她:聖尊的初衷是為了你好。
自從得知被那個她一心想要拜他為師的人下控身術,白蓮一度精神萎糜不振,再也無心背什麼心法口決,術法也懶得練了,反正她也學不會。這會兒,人家在一旁練得正歡,她呢,看得揪心鬱悶,看著人家一會兒飛天遁地,一會兒變幻出五顏六色的光芒,有羨慕更有嫉妒,甚至是恨。
索性躺在草地上,翹起二郎腿,叼著一根小草,睡死過去。任憑授課夫子和奴涵他們來了,不理就是不理,結果……刑罰伺候。
賞罰殿上,執法長老和授課夫子端坐其上,白蓮不情不願被迫跪在堂下,領了打掃主峰上所有閣樓一個月的懲罰。
於是乎,這怨念便更深了……不就是上課睡覺不理夫子麼?這樣就被罰打掃主峰上所有閣樓?老天!莫說主峰上上上下下幾十座閣樓,一座閣樓就夠她打掃一整天了!要累死她啊?白蓮一邊餓著肚子,一邊有氣無力地拖著光潔無比的地麵。
不管是地麵還是牆壁、窗戶、擺設物都是那麼一塵不染,就不明白為何要她天天過來打掃,明明她一人無法完全打掃完,分明是找茬!
“歸根結底,都是那個叫秦梓恒的糟老頭的錯!”憤憤難平扔掉手中拖把,上等玉製把手重重打在水麵上瞬間碎掉,夾雜著濺起的水花四濺開來,一不小心便將她的小腿劃傷。
這算是鬧脾氣的懲罰麼?白蓮越發地委屈,坐在地上撩起裙擺,看著受傷流血的小腿更生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