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著她的後腦勺,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閉上眼睛,緊緊擁著她,聞著她身上特有的淡香,釋放疲憊,卸下防備,放下堅持,露出普通人最平常的一麵,這一刻,他不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隨冥上仙。“我想要一個家。”他說。
幾近渴求的語氣。
白蓮愣住了。
秦梓恒睜開眼睛,緩緩抬頭,殷切地看著她的眼睛,詢問她:“我沒辦法忘掉你,愛沒有錯。我會為我所做的一切贖罪,你可以原諒我嗎?”
白蓮再次沒忍住掉下眼淚,足夠了!足夠了。能夠聽到他的心意,知道他心裏有她,便足夠了。她重重地連連點頭。
秦梓恒再次將她擁入懷,親吻她的額頭,她的眉眼,她的淚,她的唇,大手按摩著她的背、不規矩到處遊移……
光簾外月色正濃,荷苞內情色旖旎,羅衫淩亂,玉體糾纏。
秦梓恒如正常人出了一身汗,淩晨時分,終是摟著一身光潔的她沉沉睡去。
得到他的寵愛,白蓮心卻如死灰……
落在蓮蓬上的幾滴落紅,成了嘲笑她的證據。
她抹抹掉不盡的眼淚,幾盡艱難找回自己的聲音,“師、師父……你可知道……我是誰?”
秦梓恒睡得香,嘴角微翹,喃喃逸出一個名字,似做了美夢,夢中有他口中那女子,更似在回答白蓮的問題,然後狠狠將她傷個徹底。
天明,秦梓恒是在自己寢室醒來的,他已恢複高高在上的上仙形象,渾身散發逼人冷氣。恢複仙力的他感覺到清風殿後院有白蓮的氣息,甚至怨氣衝天,於是前往後院,在荷塘邊找到白蓮。白蓮聽到腳步聲並不回頭,哀怨地揉搓著手中的荷花,直到荷花爛成一團泥。
“你……做甚?”秦梓恒不明所以,隻看到她眼中盛滿的怨氣和哀傷。
白蓮慢半拍微微抬頭看他一眼,繼而繼續折磨手中的荷花,“有血,髒。”白蓮喜歡熱情如凡人的他,可是他夢中叫的名字,偏偏不是她。此刻被她摧殘的荷花正是昨夜變得龐大的紫色荷花,是承載了他與她美好一夜的荷花。
“受傷了?”語氣平平。他還是那個冷漠的上仙。
白蓮起身,直視他的眼睛,“膜破了。”
“你說甚?”
“木有甚!”白蓮氣惱,如棄贓物一把拋掉手中的花泥。
“你是怎的?長大了,不把為師放眼裏了罷?”
“那你呢?你眼裏有我麼?”白蓮回身,質問他:“你喜歡蝶蛹兒?”
秦梓恒不悅,“為師的事甚麼時候需要你過問?”
“你會娶她麼?”
“我瞧你是愈大愈放肆!”
“我不會承認她是我師母的!”白蓮氣急,紅了眼眶。
“你是欲叛出師門不成?”
白蓮愣住了,她怎麼也想不到師父會說出這樣的話。
正此時,一支謅媚的女聲打斷他們僵住的場麵。來者正是不該在此時出現的蝶蛹兒。“梓恒,你在這兒呢,我將將上你書房找你不到……”
“這裏是清風殿,平常弟子不得入內,你是什麼身份?誰允許你……”
“放肆!”
秦梓恒一記寒光射過去,白蓮身子抖了一抖。倒是蝶蛹兒,永遠是一副寬宏大量的模樣。
“凶什麼凶?別嚇到孩子。”她露出慈母麵容,款款步至白蓮麵前,欲抬手摸摸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