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們便一擁而上,秦梓恒無心與他們浪費時間,他也不是嗜血之人,更何況這當中有些妖魔還是為他賣過命的部下。於是袖袍一揮,輕輕鬆鬆將他們揮出十裏之外。
“快去請夫人收拾他!”
有人慌張落跑,亦不乏有勇士再次接近,一副誓死將他了結不可的樣子。
與秦梓恒有仇的妖魔們成群結隊蜂擁而上,更有聽說秦梓恒現身第七界的妖魔們興奮得磨拳擦掌紛紛飛過來圍堵他,秦梓恒絲毫不畏懼,以守為攻,一步步逼近魔宮,憑著記憶向萬年前自己的住所逼近。他聞得到,白蓮就在他的寢室裏。
“知道了,你們下去吧。”白蓮揮退來報的妖魔,獨自待在他的寢室裏,就在他和詠荷的婚房裏,等著他。
當他推開一扇扇檀木門,來到昔日自己的房門前時,卻猶豫了。萬年前新婚之夜,他喝醉了,隱隱聽到淒美的塤聲,循聲推門而出,便再也沒有回來過。抬手觸上仍然係著大紅花綢的房門,秦梓恒有一瞬的失神。
某妖見狀,流星錘立刻往秦梓恒身上招呼……
在流星錘隻離秦梓恒腦部一毫米時某妖卻被彈出百裏之外。
房內,白蓮暗暗鬆了口氣。而秦梓恒卻渾然不自知。
他推開房門,步入久違的寢室。身後妖魔們欲衝進去,房門卻自動關上,將他們隔絕在外。
門內,還有一個拱圓形門,上掛珍珠簾幕,從幕後散發出陣陣沉香味兒,聞著很是讓人舒心。
“怎麼?敢闖第七界卻不敢進自己的寢室?”
秦梓恒知道她在裏屋,甚至……她躺在他床上。
“屋裏光線偏暗,你出來。”
這是什麼借口?白蓮哭笑不得,“怎麼?還怕我吃了你不成?左右這具身軀是你老婆詠荷的,怕什麼呢?”
不知為何,秦梓恒竟然沒了底氣。他什麼都不怕,就怕詠荷。咽下一口口水,秦梓恒走進簾幕。他清楚看見,白蓮身著大紅色薄裙,枕著手側躺在床上,香肩外露,明眸皓齒,百媚生嬌。
他側頭不看她,在桌邊落座。
“吖!”白蓮突然大叫。
秦梓恒立刻站直身軀。
“不好意思。”甜膩的嗓音說著道歉的話,話中卻不見愧疚之意,她說:“把你家東西打壞了,酒都灑了。”
秦梓恒這時才發現,地上散落著成親時用的紅棗花生等物,“沒關……”
“係”字未出口,白蓮搶先道:“沒關係,我有辦法。”盈盈玉指微動,白玉碎片自動拚接成原來的形狀,揮發掉的美酒重新凝聚往酒壺裏鑽,散落的瓜果自動飛回桌上盤子裏,原原本本擺放整齊,就好像成親那日擺的一模一樣。“怎麼樣?我的術法大有長進吧師父?”她故意加重“師父”二字。下一秒,瞬間移動至他身後,將他按坐在椅子上,為他捏肩捶背,說著心口不一的話:“要師父一路殺進魔宮尋徒兒,真是太辛苦師父了!”她故意湊近他耳邊,將氣息吐在他脖子上,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荷香,“小蓮以前暗自猜測過師父,我在想啊,師父一個大男人難道會用香料不成?我又在想,師父怎麼會香香的呢?而且師父一點兒體溫都沒有,常年冷冰冰的。偷偷告訴師父哦,”她的語調俏皮又歡快,“我曾經一度以為師父是魚修煉成仙的,後來又以為師父是荷香修煉成仙的呢!”最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因為他身體裏流著詠荷的荷神之血。
秦梓恒不答,掰開她的手指,挪個位置與她保持距離。他揭了個酒杯,倒了一杯酒,企圖找點事做,不至於讓局麵太過尷尬。
“別喝!”白蓮握住他的手,製止住他的動作,“萬年了,當心酒質變壞,看我變一壺出……”
秦梓恒換隻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白蓮未說完的話硬生生咽回肚子裏,隻好鬆開他的手。
“你應該知道,魔心裏有什麼。”
“知道啊。”她答得歡樂,“詠荷仙子啊。”頓了一下,她說:“心又不在你身上。”
“你以為沒有心我就不會愛她了嗎?你錯了,我也錯了。我以為沒有那顆愛她的心便不會再愛她,可是我發現,我對她的愛早已深入骨髓,融入每一寸骨肉,哪怕沒有心,也不足以讓我忘記對她的愛。”
“哦……”她努力克製慌亂的心神,喃喃說道:“你們可真偉大……”真真是羨煞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