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撿個大活人回單身公寓,到底是對是錯?他看起來老實斯文,溫柔無害,應當不是什麼惡人吧。不管怎樣,人已經在屋裏,先過了今晚,明天再送走他咯。
不知過了多久,她都快要在陽台睡著時,洗衣機終於發出“滴滴滴”的聲音,提醒她工作完成。白蓮打著嗬欠,伸著懶腰,打開洗衣機,取出喜袍,下一秒卻驚呆了。綢緞皺了,外紗……破成一張網……
完了,把人家好好的一套古裝洗毀了……
更讓她困窘的事還在後頭。
浴室半天不聞聲響,距離她下樓買衣服到洗好衣服,少說也有半個小時,那怪人該不會睡著了還是死在裏麵了吧?
事實上,堂堂一高高在上的仙人正披頭散發赤身果體守在洗手盆前,目不轉睛盯著一滴一滴慢慢漏著水的水龍頭,以及那滴了很久才有的半盆水。
秦梓恒有些頹敗,要不是術法盡失,要他變出個浴池也不在話下,偏偏碰上窮困潦倒的現代,連洗個澡都要等上個半天,就這點水流,等到天明隻怕還不夠把頭發沾濕吧?
叩叩叩——白蓮敲了敲浴室門,“喂,你怎麼了?”
“嗯?沒事。”
“哦。”
聽見他還活著,便折了回去,過了半個小時,卻仍然聽不見動靜,仿似浴室沒人一樣。再敲門,他還說“沒事”,白蓮再等,一個小時過去,淩晨零點,困得不行,再次來到浴室門口,問了:“喂,好了麼?”結果得不到回應,她終於升起了不詳預感。他到底一直躲在浴室裏做什麼?有何企圖?幹什麼都可以,自殘也沒問題,千萬別死在她公寓裏就成!
秦梓恒不懂得現代門如何上鎖,所以門是半掩的,白蓮沒聽到回複,於是湊近門縫,偷偷往裏麵瞄。
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隻見他閉著眼睛坐在浴缸裏一動不動,安詳得就像剛剛閉氣似的。
他果然要尋不開啊!
白蓮慌了神,一手推開浴室門不顧傷腳衝進去。
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到,秦梓恒反射性地站起身,打起防備的神經。
接下來……便是異口同聲的兩句“啊——”
白蓮捂臉轉身,瞌睡蟲跑光光。
秦梓恒護著胸部退到角落裏,“你想幹什麼?”微微顫抖的聲音泄露了他的緊張。
“我想幹什麼?我還想問你你想幹什麼呢!”白蓮氣不打一處來,闖入人家浴室裏,她還有理了她。
“我我我你叫我沐浴的……”這語氣,活似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
“沐浴!沐浴!沐個浴需要兩個鍾頭?你那叫沐啥浴?”
秦梓恒弱弱地辯解:“沒水……”
停水了?白蓮橫過一隻手,擰開水龍頭,自來水嘩啦啦地噴湧而出,秦梓恒傻眼了。
“我……我不會用你們這裏的東西……”
白蓮恍然大悟,這怪人硬是要說他是穿越來的,那麼在他的記憶裏應當沒有這些現代化的東西的。
又半個小時過去,秦梓恒終於順利洗了澡,穿著白蓮買來的便宜針織套頭短袖和短布褲走出浴室。
顯然白蓮低估了他的身材,上衣窄了些,將他結實的腹肌展露無疑,還有那一頭如墨秀發,將他襯得比女人還要嫵媚,配上男式的短袖短褲,顯得不倫不類,有些滑稽,然而白蓮卻還是覺得這個帥鍋兒美得不可方物,美得驚心動魄。
秦梓恒第一次穿短袖短褲,顯得很不自然,白蓮亦然。白色針織衫下,體型明顯,無時不刻不在提醒她半個小時前所見到的春光。
“你腦子放哪了?”白蓮掩飾尷尬,白他一眼,“洗澡還戴什麼假發?把假發拿下來,掛陽台晾幹去。”
秦梓恒愣了愣,扯一把自己留了一萬多年的長發,“這……是真發。”
“還演!”白某不高興了。“看看看看,假發還滴水呢,別把我地板弄髒了,趕緊扯下來掛陽台去!”
秦梓恒愣愣地眨巴著眼睛,連人帶“假發”移步到陽台去。
白蓮抱了條薄被,扔在沙發上,吩咐道:“天色不早,我要睡了,你今晚就在沙發上睡,如果嫌沙發短,可以選擇睡地上,但是,我家已經沒有被子給你打地鋪。好了,自己看著辦吧。”
“嗯,你歇息吧,不用管我,我不睡,就在陽台吹風。”
咦……還真是怪人,難道他真的可以睜著眼睛睡覺?白蓮看著他輕輕地抓起“假發”,迎著夜風吹著“假發”,姿態嫵媚撩人,忍不住想,這活生生一大男人,怎麼就可以美得如此驚心動魄,若不是有妄想症,一定要拐回家當老公,那可真是養眼!她還要天天纏著他逛街,羨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