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婉卿自然不會跟一個小孩子計較,她隻是想知道,明明是從那兩個南疆人手裏搶來的蟲子,怎麼會是段羽從小養大的?
風婉卿手指摩挲著瓶身,懷疑的問道:“你如何確定這就是你的蟲子?”
“就是。”風尋原本撐著下巴坐在風婉卿一旁,隻是在她拿出瓶子的一瞬,已經快速的轉移了位置,移到了段羽的身旁,“你拿什麼證明這東西是你的?這可是我們……”話說到一半,就看到風婉卿製止的目光,她的聲音漸漸地低了下來,“……撿來的。”
段羽自然知道風尋在說謊。他能知道這是他的,自然也知道,她們是從誰手裏拿的。他隻是想著風婉卿伸手,“拿來,我證明給你們看。”
風婉卿盯著他的眼。
明亮,幹淨,純粹。
一個少年應有的眼神。
風婉卿把瓶子在手裏握了握,才緩緩地放到了段羽的手裏。她隻是看了段羽一眼,並未說話。
段羽自從碰到那瓶子,便忽視了身邊的一切。他盯著那瓶子,神色溫柔,像是看著自己的愛人一般。手指在瓶子身上緩緩地撫摸著,一處一處,靜靜地看著。
風尋坐在一旁,有些不耐。她正想出聲打斷,風婉卿卻拿眼神製止。
過了良久,段羽的手指才移到瓶口處的木塞。他用拇指和食指輕輕地一捏,頓時,一陣惡臭就散發了出來。段羽的神色忽然就變得難看起來。
風尋已經站的遠遠地,卻還是聞到了這股味道。她捏著鼻子,甕聲甕氣的問道:“你不是就是說這種味道吧?”
風婉卿看了她一眼,又轉頭看了看段羽的神色。
自然不是,不然,段羽也不會是這樣的表情了。
隻見段羽的呼吸突然沉重了起來,似是氣的十分厲害。他平複了下呼吸,才將瓶子放倒,把裏麵的東西倒了出來。
那蟲子自從中了風婉卿的催眠術後,便一直安靜的睡著,隻是雙眼一直沒閉上。此時,隻見那黑色的小蟲正倒在桌子上,蜷縮著身子,一動不動。段羽伸著手指戳了戳,見它沒有反應,頓時大喊了起來:“怎麼回事?它死了?”
風婉卿神色淡然的回到:“沒有,隻是睡著了。”說完,便湊上前去,盯著蟲子的雙眼,眼中氤氳著紫氣。
不多時,那原本寂靜的蟲子忽然動了起來,似乎是聞到了熟悉的氣味,朝著段羽飛快的爬去。
風婉卿施展催眠術的時候,正好與段羽麵對麵。段羽一抬頭,便看見風婉卿那奇怪的瞳孔,頓時顧不上在意的小蟲子,吃驚的問道:“催眠術?”
風婉卿不置可否。
段羽頓了頓,從懷裏拿出一個香囊,又從香囊中抽出一根像枯草的藥材,遞到蟲子的嘴邊,邊喂邊說:“這是我從小喂它的東西。一般的蠱蟲是不敢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