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羅盤上的小人偶開始‘嘎嘎’作響,緊接著像瘋了一樣進行著順時針的旋轉。旋轉速度由慢而快,聲音也是由小至大。到最後簡直變成了一個‘螺旋槳’,那吵雜的聲音更是令人心煩意亂。
這急劇的變化顯然也是崗村所始料不及的。急速的旋轉帶來的離心力使得他不得不用雙手緊緊抓住羅盤的底座。他的口中不停地反複吟唱著生僻的音節,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鼻窪鬢角緩緩地流淌下來。
但是崗村的努力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隨著‘哢嚓’一聲巨響,小人偶連同崗村手裏的羅盤完全炸成了碎片,一絲絲鮮血從崗村的虎口處順著手腕流淌下來。李陽和馬天翔趕忙跑過來查看崗村手上的傷勢。
看了一下感覺並無大礙,馬天翔這才緊張的追問起來:“怎麼樣了?是不是出事了?”
崗村好像沒有聽到馬天翔的問話一般。他隻是呆呆地看著散落滿地的羅盤碎片一言不發,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著崗村滿是驚恐的表情,李陽忽然有了一種感同身受的恐懼。他凝重地拍了拍崗村的肩膀,沉聲問道:“是不是事情很麻煩?”
崗村被李陽一拍緩過神來,他一臉苦笑著說道:“豈止是麻煩?我們完全低估了這個家夥。看起來凶手不止一個啊。”
李陽看了看自己滿是鮮血的雙手,無奈地對著馬天翔說道:“馬大哥,我想我們還是去看看那兩個失憶的更夫吧。我想,我們已經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裏了,因為我已經知道了很多的事情。”
看著崗村突然變得如此凝重的神情,馬天翔的心開始劇烈跳動起來。看來自己在這之前曾經有過的那一點點不祥的預感真的應驗了。
一行人回到了一樓,在一間休息室傳喚了兩名更夫。當然,因為擔心串供所以馬天翔安排兩人分開進行問詢。
第一個更夫五十多歲,滿臉的皺紋看起來要蒼老許多。也許是對於警察天生的懼怕,他站在門口有些手足無措,坐立不安。
“不要緊張,請坐。我們就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況。”馬天翔見多了這種情況,應對起來遊刃有餘。他微笑著指了指麵前的折疊椅,示意更夫坐下說話。
見到馬天翔比較親切的笑容,更夫的情緒穩定了一些。他坐在了折疊椅上,但是兩隻手還是不知道放在哪裏為好,最後居然像個學生一樣將雙手背在了身後。
看到眼前的一幕,三個人都覺得很好笑。馬天翔也不多言語,他扭頭看了看崗村,詢問他是否可以開始了。
崗村點了點頭,露出自認為很自然的笑容走了過來笑著說道:“這位大叔,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在這裏工作多久了?”
更夫被崗村猥瑣的笑容弄得渾身不自在,但還是機械性地回答道:“俺叫餘則成,在這裏工作四年多了。”
“我靠,這家夥不會是怨靈貓安插在醫院的臥底吧?”李陽在心中如是想道。
馬天翔握著拳頭捂了捂嘴,強忍住笑意。看得出來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應該和李陽的反應差不多。
崗村表情古怪地忍了半天,這才繼續問道:“咳咳,那個大叔。聽說出事兒那天你突然記不清來當晚發生了什麼,是嗎?能和我講講在這之前的事情嗎?”
聽到崗村這麼一問,更夫撓了撓腦袋疑惑地說道:“院方規定,下午五點上班。那天我出門晚了一些,大約在四點半左右的時候來到了醫院。之後我在休息室看見了正在睡覺的老鞏......”
“老公?”李陽聽到一個如此牛X詞彙突然出現在一個中年大叔的嘴裏,忍不住驚呼起來。
“不不不,不是那樣的。”更夫趕忙解釋起來:“我說的是‘老鞏’不是‘老公’,他是另一個更夫,名字叫鞏渭平,我們平時都叫他老鞏。”
“鞏渭平?我狂暈...這兒到底是市立醫院還是國民/黨中統情報局啊?怎麼各路人才都到這兒來上班?”李陽實在受不了,他背過頭狂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