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美貌的女子，都在困在道道紅牆裏麵，安靜凋謝了芳華。
宮中位分低的女子並不少，畢竟高的位分有幾個人是有一定限定的，一般都不會滿。而地位分的，卻是沒有什麼限製的。像是貴人常在答應這樣的，宮裏有很多。
珺瑤與眾人見禮，互相見了一番，眾人倒是陸陸續續告辭出去了。胤禩和珺瑤這才坐了下來，陪著衛貴人說說話。
比起伺候的眾人那種歡喜，衛貴人反而是一副淡然的樣子，也沒有什麼高興的神色。
看著這樣的衛貴人，珺瑤倒是想起最初見到衛貴人時候來。似乎一直以來，衛貴人便是這樣淡然的樣子，從未變過。
她的記憶裏，衛貴人一直是個從骨子裏透著尊貴，曆來寵辱不驚的女子。似乎沒有什麼事情是值得讓她動容的，恩寵也好，冊封也罷， 或者是皇上的冷落，她都始終能夠泰然麵對。
也是，在宮裏這樣多年，或許早已經足夠把一個人的棱角都一一磨去，讓人很難對什麼事動容。
若是做不到寵辱不驚，在宮裏的日子，怕是好過不了。
“倒是你們也來了。”衛貴人含笑看著胤禩。
“還想著我們來的算早的，卻沒想到還是有很多人先來了。”胤禩笑了笑。宮裏的消息就是穿的很快，那麼快，怕是宮裏就少有人不知道這個事情了。
“都說無利不起早，來的早的，未必就是真心來道賀呢！”衛貴人歎息了一聲。尋常可沒有那麼多人會來她這裏坐呢！
在世人眼裏，她出身不好，想要往上爬本就是很不容易的，一輩子到頭了，也未必能到什麼地步去。
要說她唯一可說的，也就是生下了胤禩這個孩子。胤禩很出眾，自然她在宮裏的地位也就升起來了。
平日裏和她來往的人不算多，今日來的人，有些甚至是覺得有些陌生的。
“不管真心不真心，既然是來道賀的，額娘也就應著。大好的事情呢！額娘也該開心一些才是。”胤禩說道。
皇阿瑪追封章佳氏為敏妃一事，他心裏難免有些芥蒂。總想著若是章佳氏都能成為妃，額娘又何嚐不可？
不管怎麼算，既然張家屬有資格，額娘也該是有資格的。如今額娘也終於要成為嬪了，心裏也算是漸漸釋懷。
至少額娘陪伴了皇阿瑪這麼多年，皇阿瑪也到底沒忘了額娘。
“未必是值得高興的事呢！”衛貴人低眸看著茶盞，煙氣氤氳，模糊了雙眼，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額娘此話何意？”胤禩有些驚訝的的看著衛貴人。位分往上升這樣的事，不管是落在後宮中誰的身上，應該都會高興的。
可卻沒想到額娘會有這樣的反應。
“沒什麼。”衛貴人搖了搖頭。“隻是你也知道的，我哪裏還會計較這些。歲月還那麼久，一生卻仿佛已經結束。”衛貴人感慨著。
聽著衛貴人的感慨，珺瑤忽然想到“紗窗日落漸黃昏，金屋無人見淚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開門”的詩句來。
深宮庭院，寂寞深深。似乎自古深宮女子，終究難以逃開這樣的命運。是啊！一生還那樣漫長，走進深宮，卻仿佛一切都已經注定，再無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