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從來世上,並非有功勞,就可以做錯事。”梁九功歎息著。“自古以來,朝中多少有諸多功勞的人,最後又落到了什麼下場?”
自古就有人說,“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敵國破,謀臣亡”。都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是帝王想要對付一個人,可以找出無數的理由來。
而其中最為好用的,自然還是謀逆之類的罪名。一旦背負了謀逆的罪名,自然也就是滿門抄斬,誅滅幾族的下場了。
而且周圍的人都怕引火燒身,甚至連求情都會不敢吧!
而自來也就有喜歡殺功臣的帝王。既然是功臣,自然是為朝中做了很多的事,也很有能力。而這樣的人,自然也會為帝王所忌憚。
手中握有權力,又有人追隨的人,哪裏會不被帝王忌憚?所以要做功臣,也是很難的。
做的不好,或許就會以無能而失去所有的尊榮。做的太好,或許帝王也就生出猜忌來了。
自古名將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
多少名將功臣,都並非是死在沙場之上,而是死在了天下太平之後?
不能不說,是很諷刺的事。
看著漫天飛雪,珺瑤的心中一片蒼涼。的確,有些時候功過的確是不能相抵的,因為那樣的話,總是對一些人是不公平的。
可她隻是不知道,皇上在諾尼之案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若是一切都隻是皇上的陰謀算計,而郭羅瑪法並沒有做錯什麼事,那皇上也就太可怕了。
雖然和郭羅瑪法相處的時間並沒有多漫長,可她很相信郭羅瑪法的人品,覺得當年未必就是郭羅瑪法願望了諾尼母子。
“福晉還是早些回去吧!若是福晉非要在這裏等,奴才也攔不住。”梁九功讓小太監拿了傘來,遞給了香茉。
香茉連忙撐開了傘,珺瑤跪了下來。“請皇阿瑪看在郭羅瑪法為國征戰,落了一身傷的份上,對安王府眾人網開一麵。”珺瑤大聲說道,淚也落了下來。
香茉也連忙跟著跪了下來。梁九功歎息了一聲,搖搖頭,還是走進了殿中。
自然也把珺瑤的情況和康熙說了。“八福晉就是不肯走,還大著肚子跪在地上,這樣下去,身子可撐不住。”
“撐不住,她自然也就回去了。”康熙看著外麵,隱隱的,還能看到一個身影跪在雪地上。漫天的白雪茫茫裏,隻覺得那身子蕭索的厲害。
“這個孩子倔的很,也不知道隨了誰的性子。”好一會兒,康熙才歎息了一聲。
“想來是像以前的安王府七郡主吧!”梁九功說了一句。“都說安王府的格格們都不簡單呢!”
“是啊!都不簡單呢!可小七卻並非是這樣的性子。”康熙有些失神的說著。“她若是真像珺瑤一樣,也不至於會落到那樣的地步吧!”
梁九功沉默,他自然也知道,隨著明尚額駙的過世,七郡主也抑鬱而終。那樣的女子,想來也真沒有八福晉這樣的性子吧!
但凡真像是八福晉,怕也不至於會管不住額駙,也不會讓自己抑鬱而終。
“你見過貼梗海棠嗎?”許久,康熙才幽幽說道。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貼梗海棠,是在某個初春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