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種兵器,比炸彈更厲害點。”

聽到顏怡悠的回複,太後娘娘便知她因為過於驚詫,竟將心裏頭的話給問出來了。趕緊深吸口氣板起臉:“大膽!哀家好心好意為你想辦法,你竟如此斥責哀家,這便是你們顏氏的家教嗎?”

“我顏氏的家教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人欺我一分,我還他十丈!”抬頭,顏怡悠朗聲回答。

太後娘娘頓時臉色更沉。“顏小姐!”

“太後娘娘!”柔聲應著,顏怡悠笑得分外甜蜜,“您敢摸著良心說,您想出的這個法子,是真的為我好?還是……根本就是為了你們自己好?”

太後娘娘一怔。“為你為我,大家都好,難道也不行麼?”

竟然還狡辯?

顏怡悠輕哼:“太後娘娘,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天家誠然受人敬重,但我顏氏也不差,甚至在名聲上更甚於你們。現如今,我顏氏一天比一天壯大,我祖父為一品太師,我父為兵部尚書,我伯父為征西大元帥,手握三十萬兵權,我家中族叔也權勢不小,現在兄弟們也正在崛起,你們不是不忌憚我們。皇上下旨立我為太子/妃,一方麵是要拉攏我顏氏為朝廷效力,另一方便,不一樣是想將我扣在此處,借此壓製我顏氏一族?”

一字一句,說得清楚明白,竟讓太後娘娘的臉上現出幾分驚恐之色。不過,顏怡悠可不管,她又繼續道:“對於這其中的內情,你知我知,大家都知,隻是無人願捅破那一層窗戶紙而已。畢竟,我顏氏忠君為國,並不曾圖謀任何事情。現如今,能為我皇效力,我父兄更是求之不得。隻是!”突然加重音調,讓太後娘娘猛地一顫,“太後娘娘,做人也要講究分寸,可別得寸進尺,否則……一旦人被逼急了,那會做出什麼事,又會造成什麼後果,誰都想不到。”

“你……你恐嚇哀家!”臉色一白,太後娘娘瞪著她道。

也不看看是誰先恐嚇誰的?顏怡悠冷笑。“太後娘娘,您認為您有這個資格說我麼?一開始,是誰故意在我跟前表現出與別人關係親密,卻極力與我疏遠的?疏遠也就罷了,我也並不曾指望這皇宮裏誰都喜歡我,可你呢?你自己做了什麼?她一個參將之女,也敢淩駕於我的頭上?到頭來,你居然還妄想讓她與我平起平坐、還指望讓她一個小丫頭來壓我一頭,進一步的牽製住我?她配嗎?便是有您老做靠山,難道我的靠山都是假的?你以為就擺出這點龍門陣就想嚇唬到我?我顏氏女是這等沒見過世麵的人嗎?”

“你你你……”這話越說越不客氣了。兩個人隔得如此之近,她的口水都濺了好幾滴在她的臉上,太後娘娘連忙退後擦臉,人也氣得直打哆嗦,“顏怡悠,你敢這樣對哀家說話?”

“那也是您老人家逼的!”顏怡悠怒極反笑,“說來說去,我隻有一句話奉送:想要我收容姓田的丫頭?還想叫我和她平起平坐?做夢!”

“你!”

“若說一開始您老不做出這等事,我或許不會說什麼,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太子納了她了,畢竟納誰不是納呢?可是,現如今,您都已經將利害關係清楚明白的擺在我跟前,我若還傻乎乎的答應,那我才真是天下最大的傻子,我顏氏也要因我而蒙羞了!”

“顏怡悠!”

“別叫了!叫什麼叫?比誰嗓音大嗎?”陡然拔高音調,顏怡悠厲喝一聲,竟將太後娘娘吼得一愣,說不出話了。顏怡悠也吼得嗓子疼,連忙清咳兩聲,又將語調恢複如初,“太後娘娘,我就和您說實話好了。田蓉蓉這丫頭,她是深得您的真傳,也十分聰明靈慧。如果能嫁給太子,那必定能完成您的心願。但可惜,我不會讓她有這個機會。您老就早點死了這條心吧!”

聽著她將一句接著一句的否定說出,太後娘娘突然怔忪了,靜靜看著她不語。顏怡悠說完了,也盯著她看,兩個女人間便陷入了某種詭異的寧靜中。

而後,還是顏怡悠撇撇唇,主動後退幾步:“看來,今天這事我們是談崩了。太後娘娘您受驚了,小女告退,您先好好休息吧!”便行個禮,就要退身出去。

“顏、顏小姐!”身後,太後娘娘突然醒悟過來的大叫。顏怡悠回頭微笑,“太後娘娘,還有什麼事?”

“這件事……真的沒有通融的餘地嗎?”

“沒有。”現在才想到要示弱?晚了!

太後娘娘立馬肩膀一垮,渾身的精氣神也仿佛被抽走了一般,瞬間老了十來歲。顏怡悠卻一點都不心疼——誰叫你得了便宜還想賣乖的?真以為姑娘我真如你想象的那麼好拿捏麼?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不過……眸光一轉,她又微微笑了起來。“但是呢,還有一個法子,您老人家可以試試。”

“什麼?”

“那就是……舍了我,改立別家的女兒為太子/妃啊!”顏怡悠樂嗬嗬的道,“我看薑家、吳家、獨孤家的小姐也都不錯的,出身與我也相差無幾,你們從他們中間去挑,我想肯定會有人願意接受這個條件的。”說完,再也不看她老人家慘白的臉色,扭頭就走。

出了坤寧宮的大門,外麵便是鋪天蓋地的陽光燦爛。顏怡悠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閉上眼伸個大大的懶腰,任問你的陽光落在身上,嘴角漸漸翹起一抹得意的笑。

“很得意嗎?”

忽然,一聲陰測測的問話傳入耳中,嚇得她一個激靈,趕緊睜開眼。

“是你?”仲孫之彥?他怎麼還沒走?

“怎麼,見到孤很意外?”仲孫之彥沉聲說著,眸光晦暗,意味不明。

看看他,衣著打扮還是之前那一身,嘴角的血漬依舊,靴子上也還殘存著一個模糊的鞋印,馬上心往下一沉——“你一直沒離開?”

“沒有。”仲孫之彥輕輕搖頭。

也就是說,她最後的那些高聲大叫,他都聽進去了!也好。在短暫的緊張之後,顏怡悠突然輕鬆了起來。

“你在笑?”她笑了,仲孫之彥卻臉色更陰沉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