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進到屋裏,撲麵而來的就是一股股濃烈的藥味,古流玉四下一看,隻見在這扇小門裏麵竟是有著巨大的空間,放眼看去都是藥罐、藥瓶,地上隨處可見的藥渣,散落得到處都是。在強的一麵,排列著十多個火爐,牆角處有三隻火爐裏麵火光熊熊,藥爐裏冒出騰騰蒸汽,咕嚕嚕作響。
“我在這裏呆了幾十年了,每天大多數時間都沉浸在藥物的鑽研和煉製上麵,很少與外界往來。就如你剛才所說的一般,學一樣,鑽一樣,摒棄其他繁雜事務,這樣才能精一樣,自從我走上藥劑師這條路,幾十年來都不曾懈怠過對這藥物的研究,從這中間我也有著不少自己的心得,可惜就是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弟子將這身所學傳授下去。”行不淺順著石階走在前麵,一邊走一邊說,說道最後一句話時,回頭看了看嫣然姐弟一眼。
古流玉道:“老先生巫醫之術高絕,四品階藥劑師的身份,不隻有多少人趨之若鶩投門拜師,這其中自然不乏有資質卓越之輩,天資聰穎之徒,怎會找不到傳人?”
行不淺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自從十餘年前老夫巫醫之術進階到四品階,投門上路的人自然不少,甚至許多大家氏族都將自己家族新秀帶來找我,希望我能將之收下。但是這些人當中要麼資質不全,要麼心性不正,難成大器,資質不全還可靠後天努力彌補上去,但是這心性一旦惡毒起來,我這救人的本領一旦傳出去,那就害人不淺了。既要找到資質上佳,心性良善之輩,著實不容易。”
古流玉笑道:“剛才老先生也說了,資質不全這尚可彌補,心性惡毒卻是難以根除。這世上好人總比壞人要多,心性善良之輩也不乏少數,既然兩全皆美者難以尋獲,那何不退而求其次,尋得一個值得傳授的人做弟子呢?”
“即便是如此,要真找到能完全繼承老夫的人,也不大容易啊!”行不淺感喟一聲,說道。
“這倒未必,想來老先生心裏已經有了人選。”古流玉嘴角一勾,看著行不淺笑著說道。
行不淺一愣,繼而眼光中透著一股精芒,盯著古流玉,片刻後才說道:“小子眼光好不毒辣。”
古流玉嘿嘿笑道:“哪裏,哪裏。”
嫣然在一旁呆看這二人說話,疑惑地問道:“老先生和古公子在打什麼謎語?”
古流玉搖手說道:“非是謎語,而是玄機,老先生玄機高妙,我是望塵莫及。”行不淺道:“我這麼高妙的玄機都能被你看穿,哪能是望塵莫及,分明是棋高一著。”
古流玉道:“這就更不是了,隻因我身在局外,旁觀者清,所以能看出棋中妙手,其他人看不明白,要麼急心攻利,要麼自己身為棋路而不自知,所以看不出來。”
嫣然見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均是不明所以,龍娃抬著腦袋看看行不淺又看看古流玉,問道:“大師是要收弟子了麼?”
古流玉摸著他的小腦袋,笑道:“是啊,而且不是別人,就是小龍娃你啊!”
嫣然心中又驚又喜,連忙問道:“大師,這是真的麼?”
古流玉道:“大師都親口承認了,這還有假?”
“大師哪裏說了?古公子你不要亂說。”嫣然心中自然萬般希望古流玉說得是真的,一雙秀美圓目看著行不淺,卻又怕極了他說出“不是”兩個字。
古流玉道:“我哪裏亂說了,你想一想,大師這些年來可是一直對你們姐弟兩很照顧的,尤其對龍娃更是上心,自小將他帶在身邊,想必這些年來龍娃對藥理知道得不少吧?從小就進行後天上的培養,而且細心教導為醫之道,還有誰比龍娃更適合做大師的弟子?更何況嫣然姑娘你這些年來學了不少巫醫之術,大多都是從大師這裏學來,你於此道上本就沒多少天賦,要是其他人,豈能讓你學成這樣出去辱沒名聲?”
嫣然恍然大悟,連連說道:“是是,原來這這樣,大師大恩大德,我姐弟粉身碎骨沒齒難忘。”說著拉著龍娃就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