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殷豹子啟程往夜摩城而去,古流玉則與竹煙回千陀族故地。
曾經的神秘之地,過往的神秘種族,千年來不曾履足世間戰火烽雲,獨自據守一隅,卻不想仍是不能獨善其身,虎無傷人意,人有傷虎心。
竹煙看著早已經成為一片廢墟的故地,數十裏的廣大地方,盡都是一片狼藉,原本林木茂密的居住之地隻剩下碎石泥土。
“如此強大的破壞之力,使得周圍山崩地裂,血魔天君一個氣王修為,怕沒有這般巨大的力量。”古流玉觀察著四周情景,原本的山丘夷為平地,溝壑也被填了起來,當初穿雲城兩大氣王強者對戰,雖然他被轟入地底沒能看到,但是事後看了戰場,破壞力遠沒有這裏那般慘烈。
竹煙雙膝一軟,跪在廢墟當中,失聲痛哭起來,她不明白,那曾經與世無爭,獨隱深山密林中的善良族民,為何仍是得不到上天的庇護,曾經的歡聲笑語和彼此間的姐妹深情,從此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麵前,隻有在記憶的深處,才能再次看到和聽到那些笑語聲、關愛聲、長輩慈和的言語聲。
古流玉矗立風中,靜靜的站在竹煙身後,山風吹拂兩人身上衣襟,臨風而展,就像兩個孤獨的人相偎相依,彼此不棄。遠遠跟在後麵的九色花蟒也是沉默,垂著腦袋不緊不慢地遊走在這片大地上。
一步一步走在荒蕪的廢墟中,一人心情悲痛,一人內心沉重,邁出的腳步有如千斤之重,沉沉地落在塵埃中。微風中吹來一縷縷山林氣息,熟悉的味道蘊育在竹煙口鼻間,一時心裏百感交集。
兩人一路無語,向著廢墟的中心而去,隻見一片淒涼的荒蕪土地上,一株巨大的古樹聳立天際,繁枝屈伸,綠蓋如蔭,籠罩著周圍巨大的一片。
極目而去,放眼都是殘破的地麵,沒有一絲生機,唯有這顆千陀族供為生命之源的神樹屹立在洪荒當中,散發著無盡的生機。神樹盤折扭曲,巨大的根莖蟠繞回旋,風吹不動,雨打不搖,任是天塌地陷,似乎也不會對它造成影響。
竹煙將臉貼在樹根上,纖軟柔弱的玉手無力地撫摸著蒼老的樹身,瑩瑩淚水無聲無息地滾落,一滴一滴點落在樹根上。
巨大的樹身忽然一陣搖晃,地麵之下一股微弱的波動自下而上湧出,自兩人一蛇身體上緩緩流過。
古流玉一驚,四下一望卻沒有發現任何異狀,九色花蟒也是探頭到處觀望,隻有竹煙沉浸在悲痛,沒有半點感知。
“竹煙,不要傷心了,在這般巨大的力量之下,族人們都已經是屍骨不存,我們也無法將她們找出安葬,為了千陀族族人和花族長的心意,你一定要好好生活下去。”
剛才那道波動著實讓他心裏感到一陣警惕,為了不使再出現什麼意外得難以控製的事情,最好是趕緊離開這裏。
“我們千陀族以神樹為靈,人死之後,靈魂都會回歸神樹,族人們的靈魂必然在神樹上麵看著我,族長、長老、姐妹們,竹煙回來看你們了,你們聽得見嗎?”聲音悲痛,清淚漣漣。
這時,地麵之下又是一陣能量波動鼓蕩上來,這次的能量並不像先前那樣大麵積上湧,而是直接往竹煙身上彙聚,隻見一道晶瑩幻彩的光芒往竹煙身上一罩,瞬間沒入體內。
古流玉一驚,叫道:“竹煙。”卻不見有半點事情發生。
竹煙在那道光芒入體之後,之感周身一陣,跟著一股真氣不受控製地往外一湧,震得青絲長發飛舞起來。
“竹煙,你怎麼樣了?”
竹煙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召喚我。”
說著四處看了看,周圍都被泥土掩蓋,原本是個大廣場的地方也都被毀滅,竹煙道:“那個感覺就來自地下。”
“難不成地下還有什麼東西?竹煙,你可感覺到對方是否有惡意?”
“沒有,是一股很熟悉又很親近的感覺,它在呼喚我,讓我去見它。對了,在神樹的下麵有一個禁地,裏麵有什麼隻有曆任族長才知道,除了族長老長老之外任何人都不能進入,難道是禁地裏麵的東西在呼喚我?”
古流玉一聽是禁地,猜想多半都是不好的東西,本想讓竹煙就此離開,但如此一來,必定會給她心裏留下遺憾,對方與千陀族有關,又沒有惡意,不讓她深究下去,竹煙肯定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