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王可心下班回家的時候,就聽見公公正在嘟囔著掛在魚塘那的招租啟示,連木板帶繩子的,一並都不見了。
“隻是一根繩子簡單的掛掛怎麼行呢?要用釘子敲牢的!”,公公見王可心回家,話說的越發的理直氣壯了,好像這招租啟示不見了,全部都是王可心的錯似的。
“那是全部不見了呢?還是?”,王可心也不生氣,詢問著,她明明記得昨天自己去掛的時候,大大小小的掛了好些木板做的招租啟示,有幾張倒確實是用釘子釘的死死的,但很多,也隻是和自己一樣,隻是找了根繩子掛了一下。
“媽媽!媽媽!我們星期六那天看見好多木板了,可是今天一張都沒有了,你說奇怪不奇怪?”,楊陽童言無忌的話,頓時讓王可心有了底氣,這個關鍵證人啊!
“看,全部不見了,他們用釘子釘的也不見了!這我有什麼辦法?”
“就是!媽媽有什麼辦法!我們也沒有辦法!”,楊楊親昵的撲到王可心的懷裏,她討厭爺爺對著自己的媽媽大吼大叫的。
麵對王可心的反駁,楊傑他爸還是不服氣地加了一句:“那那用個小繩子掛掛麼,總歸是不行的。”,但語氣,聽的出來,已經比王可心剛進門那會,弱了很多。
看見王可心的臉色不好看起來,楊傑馬上打著圓場:“我看是有人故意在撬木板,為了不讓別家出租出去!”
兒子的話就是聖旨啊,楊爸爸趕緊應承著,一副同仇敵愾的口吻:“肯定就是自己村上的,為了自己家的先出租出去,然後把別人家的撬掉了,也太缺德了!”
聽著他們父子兩人的對話,王可心心裏也明白了。這現實的社會,見不得人家比自己好,眼紅著別家的人,多了去了。就像王可心家房子要加層的消息流出去以後,王可心便聽到了很多閑言碎語。
“沒有錢加什麼層啊!”
“他們家就是打腫臉充胖子,看加的起哇?”
“就是啊,沒準也就是吹吹牛,不一定加的起來的!”
比這難聽的也還有。
那幾個平日裏看起來關係還不錯的叔叔嬸嬸,也是話裏有話,有意無意著攔截著楊傑和王可心想借錢加層的苗頭。
“哎呀,物價天天長,就是不見長工資,這年頭啊,都快吃不起肉了!”
“不是物價長的快,隻是自己賺的少,哎呀,又要放暑假了,都不知道孩子下個學期的學費從哪裏拿!”
“是的呀,我都想去找個熟人借點錢花花了,當真是要窮死嘍!”
“是啊是啊!還是可心小兩口厲害啊,這結婚還沒有幾年,就要自己造房子咯!”
……
聽著那些個明的暗的,不陰不陽的說辭,王可心和楊傑強忍著,一個勁的在心裏警告自己:不能開口借錢,有點骨氣!
是啊,兩個人有骨氣的回來了,所以,一分錢也沒有借著。骨氣有了,但錢沒了;又或許,丟了骨氣,錢也不一定借的回來。這年頭,誰也沒有義務非得幫助誰,不是嗎?
“你家的都什麼自己人啊,我平日裏對他們也算大方的!廠裏發了什麼東西,買了什麼東西,也都分出去的,40元錢買個西瓜,我就一人一塊的遞上去,我這叔叔啊!嬸嬸的!一聲聲,我算是白叫了我!”
楊傑用手當扇子給王可心扇著,“老婆,別氣了,那要不,我們再去小叔家試試,小叔跑運輸有錢的,沒準就成了!”,楊傑說著,好像看見了勝利的曙光,憑自己現在手頭的錢,算上後麵陸續拿的工資,還遠遠不夠。再說了,這還要開銷,楊陽還要交學費,所以這錢,必須得借。
“去試試?一起去?”,楊傑試探性地問著:“老婆,一起去,你會說話。”
“我不去!你有點骨氣好不好?”,王可心生氣地推開楊傑給自己扇著風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小叔家是你嬸子當家作主的,你以為,你嬸子會把錢借給我們?在她的心裏,本來就看不起你爸和你,指不定她現在就在家裏看著我們的好戲呢,就看著我們把樓板、磚頭的買來了,然後卻因為毛爺爺不夠,加層就流產了!巴不得以後拆遷時,她家拿到很多很多的房子和錢,然後我們家還是很窮很窮的!”
“老婆,不會的吧?”,楊傑不相信,還想做著努力,“平時嬸子對我們楊陽可好了!”
“嗬嗬,你以為給楊陽吃幾個爛桃子,吃幾根便宜的棒冰就算好了?你呀,就是太單純了!”,王可心擺擺手,“算了,我不說了,省得說我挑撥你們自家人的感情,要知道,你們可都是姓楊的,我算什麼,我姓王,我就是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