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叫爸爸。”,林佳抱著還隻會咿呀咿呀的小陳諾,一字一句認真的教著。
陳哲接過自己的兒子,7個月大的孩子,此刻已經很是老練了。
孩子在陳哲身上興奮地手舞足蹈,在孩子的眼裏,每周有這麼一次的父親陪伴,便也是一種幸福。
“爸…爸…”,寶寶似叫非叫的吐出兩個字來,陳哲激動地親了兒子一口,剛想伸手拉過林佳的手來,此時,手機卻響了起來。
陳哲單手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又看向林佳,抱歉地說道:“是媽。”
林佳臉上的笑容停住了,她伸手從陳哲的懷裏接過孩子。“接吧。”,語氣平靜地就如同她不認識電話那頭的老太太一般。
“媽…”
“陳哲你在哪?快回家!張蕊要生了!”,老太太一聽電話通了,趕忙一邊緊張地說著話,一邊安慰著疼痛中的張蕊。
陳哲抬眼看著林佳,林佳也看了看他,把懷裏躺著的孩子豎著抱起,別過身去。
看著輕拍著孩子的林佳,陳哲向著電話那頭說道:“媽,我正在開會了,你送她去醫院吧!”
“都這個節骨眼上了,你還開什麼會啊?趕快回來,張蕊等著你呀!”
也不知道孩子是因為自己爸爸就要離開還是什麼,他突然大聲的哭泣起來,任憑林佳怎麼哄也無濟於事。
孩子的哭聲順著手機話筒傳進了陳哲母親的耳朵裏。
“還騙我是在開會!你去看孩子我不反對,可是你也不能不顧林佳肚子裏孩子呀!他可也是你陳哲的骨肉,我就想問問林佳,同為女人,她就忍心見死不救!”
盡管陳哲捂住了手機,但老太太宏亮的嗓音和張蕊的呻吟聲,還是豪無阻礙的傳進了林佳的耳膜。
林佳拍著孩子,剛剛還哭泣中的寶寶在她的懷裏靜靜地睡著了。林佳強忍著內心的委屈,慢慢地轉過身來,當了母親後,她沉穩了很多。
“去吧,你已經讓一個孩子出生後沒有爸爸的陪伴了,就不要再讓這種事情發生第二次了。”
林佳的心在滴血,把自己心愛的男人,把自己兒子的父親往另一個女人身邊推,這是一種何第的撕心裂肺的痛。
“去吧。”,林佳說完轉身,兩滴清淚,落在孩子帶著笑靨的臉上。
陳哲的良心再一次接受了拷問,他深吸一口氣,掏出洗車鑰匙。當林佳在聽到汽車解鎖聲音的那一刹那,她知道自己和陳諾,再一次被陳哲拋棄了。
陳哲開車至半路的時候,他的手機再次響起。陳哲聽完電話,掉轉車頭,向著醫院駛去。
“你終於來了!”,陳哲母親一把拉住陳哲的手臂,看的出來,老太太這回被嚇得不輕,看見了陳哲,她一顆提著的心總算是慢慢地放了下來。
“她們問我要準身證,可張蕊這身份,我哪裏拿的出什麼準身證啊!我就跟她們說事發突然,沒有來得及帶來。她們也就不問了。”
老太太平複了一下,指了指產房,繼續說道:“張蕊被推進去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孩子怎麼樣了。”,老太太焦慮地跺著腳,突然又像想到了什麼,趕忙拉住陳哲,“唉!你不是有同學在這醫院當醫生的麼,你趕快聯係聯係問問啊!看他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陳哲望向手術室,緩緩地掏出手機,把手機放在手裏旋轉著,半響,也沒有撥出一個數字來。
“唉!你倒是快打電話啊!”,老太太催促著,恨不得自己就衝進手術室去幫忙。
陳哲是非常不願意打這個電話的,這個電話通了,自己說什麼啊?
這女人是他陳哲的誰?這女人肚子裏的孩子是他陳哲的誰?這一個一個的問題,他該怎麼回答呦!
“你到底打不打?林佳難產那會,你不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早跑去找人家幫忙了,怎麼這會就不急了?!”
“這不一樣!”
“咋不一樣?”,老太太激動起來,心想著張蕊肚子裏的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自己苦心經營的這盤棋,怕是要前功盡棄了。
“不就是林佳那會有證,張蕊這會沒證嗎?沒證怎麼了?沒證那也不妨礙她生孩子啊?不就是罰點款嗎?我們陳家現在啥都沒有!就錢有!”,老太太白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現在你倒成了個沒事人了,想當初搞大人家肚子的勁跑哪去了?”
“媽!你怎麼說話這麼難聽的!”,陳哲厭惡地起身,他發現和自己的媽沒辦法勾通,在他老人家的心裏,自己純粹就是為了傳宗接代來的。
陳哲突然想起林佳大肚子那會曾經抱怨說自己個是老陳家的生育機器,而陳哲則反駁說自己才是林家的播種機。現在看來,此笑話也不全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