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茵對於歐陽家的冷嘲熱諷百裏狂沒有聽進心裏,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隻有一件事——歐陽寧現在怎麼樣了?
沒錯,剛才那封信是歐陽寧的大哥歐陽斬托人送來的。
歐陽斬……百裏狂對這個人有那麼丁點印象。當初歐陽家對百裏家布施雷神決陣時,歐陽斬正站在那什麼鬼的歐陽長老身側。
如果她沒記錯,當初那歐陽斬對百裏家人下手還是留有情麵的,而且,適才的信中他還提到,孟家的族人子弟以歐陽家的老弱婦孺為靶,竟然玩起了以活人為靶來進行射箭比賽的遊戲。
這種草菅人命地做法,讓百裏狂胸中的怒火“噌噌”直往上竄。
當初歐陽家一家獨大,做出恁多錯事,可錯都在當權者,於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婦孺又有何幹係?他們如今此等做法,又與當初作惡多端的歐陽家有何區別?
百裏狂冷冷一笑,語聲中盡是諷刺:“這孟家,真是好得很……”
“主子?”綠茵摸不清百裏狂心中所想,自是不敢胡言亂語,隻得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百裏狂本來冷如寒霜的麵色,一聽綠茵的喚聲,立即就換上了副嘻嘻哈哈的笑臉,說話的調子也沒了個正經:“綠茵美人兒,爺要去圍丘一趟,你差人給我送句口信到九王府唄。”
百裏狂說完還以一副自認為很帥氣的姿態對綠茵拋了個媚眼。
“圍丘不是關押歐陽奴役的地方嗎?主子去那裏做甚?”綠茵細長溫婉的柳葉眉微微皺了起來,麵上盡是不解。
百裏狂舒展了下雙腿雙腳,站起身來,半眯著眼睛笑盈盈地看向綠茵,聲音不覺沉了幾分:“爺要去何處,做何事,需要向你說明嗎?”
百裏狂的語氣明明並不嚴厲,甚至是嘻嘻哈哈地很溫和的,配上她笑盈盈的麵色,看來本應是丁點的壓迫也不該有,可綠茵卻不知為何,後背陡然一涼,連忙垂下頭來,恭恭敬敬地回到:“屬下僭越了,望主子恕罪。”
她隻當百裏狂還是以前那個吊兒郎當,沒個正經,外加憐香惜玉的風流七少,卻忘了,此時非彼時。
如今的百裏狂,百裏家七少,可是個光聞名就可以嚇破萬千歐陽家子弟的閻羅!
她可控鬼神,可馭死屍,無論你多麼厲害,多麼不可一世,一旦身死,都是可以為她所用,成為她殺敵的利刃!
這樣一個人,她要去往何處,要做何事,豈是自己這般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可以幹預的?
真是糊塗了!
綠茵頭越垂越低,腰板挺得筆直。
百裏狂見此哈哈一笑,雙手扶過綠茵,口中嘻嘻笑到:“瞧你,爺不過與你開句玩笑,你這麼認真做什麼?”
“嘖,爺向來憐香惜玉,最是舍不得美人兒受苦,地上涼,所以你快快起來吧。”
百裏狂眉開眼笑的,看來異常溫和。
綠茵順著百裏狂攙扶的力道站了起來,低眉順目地回到:“主子且放心去吧,屬下會處理好一切的。”
百裏狂挑唇嘻嘻一笑,抬手死不正經地掐了綠茵的臉頰一把,轉身就大大咧咧地走了出去。
……
圍丘,夜。
夜色沉沉,露水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