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頭又疼又漲，如同塞滿了棉花一般。
腦海中擠滿的全是已逝之人的音容笑貌，翻來覆去的徘徊不去，口中聲聲喚著，“報仇！報仇！”
那些人，那些聲音，擠得百裏狂整個腦袋都要炸了。
“嗯！”百裏狂悶聲哼哼著醒了過來，視線還有些搖晃不定，她搖了搖頭，口幹舌燥下不自覺地舔了舔唇，剛好一隻瑩白如玉的手遞到了她麵前。
“渴了吧。”身側床沿邊突然一重，床榻陷進去了幾分，帝九闕慢條斯理地坐在了床邊，左手小心翼翼地從床榻上撈起百裏狂，讓她以一個極為舒服的姿勢枕在他的臂彎中，右手則慢慢地將盛水的土碗沿遞到了百裏狂的唇邊。
百裏狂愣愣地瞪著帝九闕，仿若不認識他一般。
視線相交，帝九闕琉璃色的眸子帶著慣有的疏離，平靜無波得如同一汪死水。
而百裏狂卻仿佛觸電一般，倏地轉移開了目光，頭更是微微側向了一邊，拒絕了帝九闕的喂水。
“喝水。”帝九闕說話的調調萬年不變，百裏狂不知道，究竟有什麼事情可以讓這個人的情緒出現那麼一絲一毫的裂紋，不再時時刻刻都維持著這麼一副完美無瑕的模樣。
不知怎麼的，她還真是期待帝九闕氣急敗壞的樣子。
“喝水。”
帝九闕對於百裏狂嘴角莫名其妙噙著的一抹弧度，很是在意。
不知這小流氓又想到了什麼事，竟然難得地露出了算是笑的表情吧？無論怎樣，她能笑，總是好的。
“哼。”百裏狂十分傲嬌地哼哼了一聲，決定不理帝九闕的喂水。
“不喝難不成是想我哺給你嗎？”帝九闕繃著一本正經的臉，說出的話確實沒臉沒皮。
“你……！”百裏狂聞言猛地扭過頭來，惡狠狠地瞪著一本正經的帝九闕，氣得暗自磨牙：這才是流氓，還是個老流氓！
“喝水。”事實證明帝九闕的執念簡直是可怕。
百裏狂瞪帝九闕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可某個人還是那麼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雲淡風輕得如同一個世外高人。
帝九闕執著水碗的手往前遞進了幾分，百裏狂舔了舔唇，確實口幹得厲害。
索性不再忸怩，百裏狂低頭俯唇，就著帝九闕遞來的水碗，大大地喝了一口水。
可能是由於喝得太猛，一口水下肚百裏狂當即被嗆得連連咳嗽，一張素白的小臉瞬間漲得通紅。
“哈哈，娘親笨笨，娘親好笨。”鳳覺插滿五顏六色羽毛的腦袋瓜子從門外麵探了進來，一看百裏狂那麵紅耳赤的樣子，當即毫不留情地嘲笑了起來。
百裏狂瞪眼，鳳覺卻笑得更加開心，一蹦一跳地從門外跑了進來，龍卷風似的卷到了百裏狂的床邊，踮著腳，伸出手來，吃力地夠到了百裏狂的後背，一下又一下，十分輕柔地為百裏狂拍後背順氣。
獨屬於小孩子的那種奶香，一絲一縷地沁入百裏狂的鼻端，弄得百裏狂鼻子有些癢。
“娘親。”
鳳覺眨著一雙大眼睛，水汪汪地盯著百裏狂，完全就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百裏狂對於這個根本沒有抵抗力好麼？
百裏狂伸出狼爪子，一把捏過鳳覺的小臉蛋，使勁兒地揉揉搓搓，整得鳳覺精致漂亮的五官完完全全的皺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