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哥哥。”百裏狂眉頭皺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撅著粉嫩潤澤的嘴唇嘟囔出聲。
心口越來越悶，越來越痛。
帝九闕強行壓下心裏的異樣，盡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冷心冷情。
“好哥哥是誰？”帝九闕耐著性子讓自己再問了一遍。
“九王殿下啊，笨蛋！”百裏狂似乎是不高興了，語氣不免帶上了幾分嗔怪之意。
帝九闕目光一深，嘴角抿出的弧度有幾分苦澀。
“為什麼對不起？”這幾個字，帝九闕仿佛是從牙齒縫中擠出，被咬得又幹又澀的。
“我不該騙他。”仿佛是說起了什麼難過至極的事情，百裏狂的聲音中帶上了一點鼻音，聽來頗有幾分委屈的味道，“五年前，我答應過他不去的，可我騙了他。”
“藥暈他後我就後悔了……”百裏狂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好似有些難過、懊惱。
“那你為什麼還去？”帝九闕的聲線也帶上了微微的顫抖。
他雙手穩穩地把百裏狂托在他的後背上，背著她一步步地有著，穿過抄手走廊，走過庭中小徑。
清冷的月光如水一般溫柔地灑在兩人的身上，為他們鍍上了一層朦朧的美。
“我頭腦發熱，被人一激就衝動了。”百裏狂不舒服地側過了頭，嘴中繼續嘟囔，“我沒想大開殺戒的，是那些人言而無信，他們明明說，揭過不談的，歐陽寧姐弟去認罪就行，可祭酒儀式上，他們卻想殺到圍丘，殺了所有人。”
或許是酒精的緣故，百裏狂說話有些顛三倒四的，可盡管如此，帝九闕也大致明白了百裏狂話中的意思。
“你可知，浮屠宮大殺戮那一夜，血流漂杵，屍橫遍野，致使方圓五百裏內的烏鴉一月內都不缺食了？”
“你可知，我醒來後是什麼感覺？”帝九闕琉璃色的眸子淡淡地輕視前方，看向遠處，素來平穩的無波無瀾的視線終於有了一點點的波瀾。
“我連鞋襪都來不及穿，一路往浮屠宮急趕而去，本以為……”還來得及，卻沒想到到那看到的卻是你已經冰冷透骨的屍體！和一個男人緊緊抱在一起的屍體。
那一刻……那一刻！你知道我的感受嗎？你明白永遠地失去了最愛之人的感受嗎？你明白嗎？
“我隻想你好好呆在我身邊，就算全世界與你為敵，我也會為了你肅清全世界。”
太原秘境時，你讓我等了三年，我不怪你。我隻怪自己那時沒能好好陪在你身邊。
可浮屠宮那夜後，五年！整整五年的日子裏沒有你！
帝九闕的雙手漸漸收緊，眉頭緊皺成一團。素來自製力極強的他，身子都忍不住地微微地顫抖起來。
“百裏狂，我恨你。”更恨自己愚蠢！當初怎麼就那麼傻地相信你的鬼話！
“對不起。”百裏狂咕噥著，雙手更緊地環住了帝九闕的脖頸，而她整個臉更是完完全全地整個窩進了帝九闕的後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