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左麵上的笑意絲毫未減,可眼底深處卻慢慢地往外浸出寒意,涼颼颼地盯著納蘭瑾之。
那是一種刻骨的冷。
俗話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納蘭瑾之此刻不知,他不過一句隨口之言,竟然被某人生生記恨了一輩子,導致自己一生命途多舛,不得善終。
“貓貓狗狗是指我麼?”江左聲音沉了幾分,他在笑著,可眼底的光卻是寒入人心的。
“不然呢?”納蘭瑾之絲毫不退讓地回擊。
“既然不歡迎,那我也沒什麼留在這裏的必要了。”江左雙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灰,大步直往外麵而去。
正此時——
“行。”帝九闕冷冷開口。
江左咧牙嘿嘿一笑,滿麵笑容地回過身來,搓著雙手哈。了一口氣:“果然還是聖子大人撚得清輕重。”
納蘭瑾之麵色一變,湊到帝九闕身邊低聲咕噥:“這丫的一看就心術不正,把他帶到幻光神殿,豈不是引狼入室?”
帝九闕淡淡地瞄了納蘭瑾之一眼,直接無視這個問題,單刀直入他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還差什麼?”帝九闕說話一如既往的簡練,也虧得納蘭瑾之和他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不然,他這突然蹦噠出的一句話,別人能理解那才是有鬼了。
納蘭瑾之把白眼翻成了個媚眼,聳了聳肩,沒好氣地說,“還差啥?不就還差一具屍體麼?”
“嗯。”帝九闕點點頭,“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話語還未落地,帝九闕已經麻利地打橫抱起百裏狂就往外走。
納蘭瑾之“哎喲”叫了一聲,“我說你就不能先換身衣服麼?”
納蘭瑾之這邊還在嫌東嫌西,那邊帝九闕已經一腳踹開了房門,然後……入目就是一樽人身雕像,正挺直著腰板兒,規規矩矩地跪在門前。
“讓開。”不知為何,帝九闕一看歐陽寧就心頭莫名賭氣。
你說說,也是這麼個大老爺們了,他為什麼就總是喜歡黏在百裏狂這個流氓身邊呢?還寸步不離的!
“請殿下帶上歐陽寧。”
歐陽寧腰板挺得倍兒直,僵著一張臉,不避不讓地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讓開。”帝九闕的聲音中帶上了隱忍的怒意。
“請殿下帶上歐陽寧。”歐陽寧語氣都不帶絲毫起伏的,一板一眼地重複著。
帝九闕繃直了唇線。
“哎哎。”納蘭瑾之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帝九闕身上散發出來的陰沉之氣,連忙幾步搶走上前當起了和事佬:“我說你好歹讓個道兒,性命攸關呢,再耽誤下去,你家主子都得死透了。”
果然,一聽百裏狂性命攸關,歐陽寧二話不說,連忙跪行著挪地。
“哼!”
啥?!納蘭瑾之掏了掏耳朵,剛才他貌似聽到帝九闕冷哼了一聲,告訴他,他是沒有聽錯的吧?
“鬼相歐陽寧,有意思。”江左目光灼灼地盯著歐陽寧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繞過他,甩著袖子,哼著歌兒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