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軒卻道:“容大哥尚且還沒有給我這個名分,我又怎好真的讓你以‘嫂嫂’相稱?”
阿朝看著明軒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他雙手背後,交疊之處便是莫音長老給他的那一封信,但是他此時尚需要確定一些東西。
“嫂嫂,我隻問你,你此生可是非瞎子不嫁?”
明軒向阿朝看去,這人的眼神之中帶著她看不分明的東西,但是她卻知道,這人沒有惡意。
明軒笑了,臉上帶著一絲任俠,她這張麵孔經過這些年的積澱,早已經成為了一個眉目溫和卻氣韻寧靜的女子,但是此時,她卻仿佛又恢複了以往的朝氣,“阿朝,容大哥這輩子,隻能非我不娶。”
阿朝聞言,笑了笑,然後後退一步,謙遜施禮道:“是我唐突了,嫂嫂請便。”說罷,便轉身離開了此席。他要確定的東西既然已經確定了,那他也就沒有什麼可擔心之事了。
八月月末,氣候已經漸漸轉涼。
明軒從後山練劍回來,在滿月山莊之中意外地收到了九命的信。信上說是杏林醫館最近已經休整好了,不知明軒是否會去。
明軒恍然,多年前自她和容清歌一起離開魏洲,前往三清仙境之後,遇到了那麼多事情,她就再也沒去過魏洲了。聽聞杏林醫館後來交由那裏的三清分壇打理,九命和珠兒則還是在那裏住著,再後來九命攢了些盤纏想把杏林醫館給盤下來。
關於這件事情三清分壇曾寫信告知過明軒,當時九命正在準備和珠兒的婚事,明軒得知後雖然驚訝,但還是出手很闊綽得把杏林醫館送給了九命和珠兒當作禮物。
前不久九命將杏林醫館又整頓了一番,珠兒又對明軒甚是想念,於是九命便隻好依了珠兒的話,寫信問問明軒是否願意前去。
明軒得了九命的信,便一言不吭得回屋中收拾行李,帶了足夠的盤纏,腰間係了一把長劍便要出門。心兒慌慌張張得跑來,問道:“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裏?不需要稟報莊主嗎?”
明軒搖了搖頭,道:“哥哥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你不用去稟報。我這次去去就會,隻不過路途遠了些,你不必擔心。”
心兒嘟囔了一聲,隻好道:“小姐你最近武功又進步了許多,想來是不必心兒擔心的。”
明軒輕笑道:“你就別抱怨了,有時間的話,我帶你去魏洲看……”
明軒說到這裏卻說不下去了,心兒激動得問道:“小姐你要帶著心兒去魏洲看什麼?”話音未落,卻見明軒揉了揉眼角,道:“以後有時間我帶你去魏洲看菊花,容大哥種的菊花。”
此去魏洲山高水長,明軒不似第一次來的時候繞了那麼多的遠路,好不容易到了魏洲,卻發現如今魏洲變化太大,一時半會兒竟然找不到杏林醫館在哪裏。集市上的人很多,明軒買了根糖葫蘆送給了一個少年向他問路,好不容易找到了杏林醫館,站在醫館外的明軒竟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
一位老婆婆從杏林醫館之中出來,看到明軒忽然大吃了一驚,道:“你不是……好多年前的那位大夫嗎?”
明軒一愣,眼前這位老婆婆的確有些眼熟,但也的確是想不起來了。老婆婆年紀已經很大了,對著明軒嗬嗬得笑,說道:“好閨女好閨女,這麼些年過去了,你和那位先生已經成親了吧?哦不對,應該已經有小娃娃了吧?男娃娃還是女娃娃呢?不管如何,一定是個漂亮的孩子。”
“小姐!”
明軒正被這位老婆婆的一大堆問題問得暈頭轉向,卻見醫館之中又出來一個婦人,隻不過這婦人正腆著大肚子,站在醫館的門內不好動彈。明軒定睛一看,居然是已經嫁作人婦的珠兒。明軒忙與老婆婆道了聲別,拾階而上,道:“珠兒你快別動,我上去就行了。”
杏林醫館之中,聽珠兒說九命是被蘇言叫到天香酒樓學做菜去了,這段時間正在學做藥膳,說是學會了要親自做給珠兒吃。
珠兒看著明軒,笑眯眯得握了握她的手,說道:“沒想到與小姐一別就是這麼多年,小姐還是和從前一樣。”
明軒笑了笑,說道:“倒是你變化太大,我險些沒有人出來。”
珠兒看著杏林醫館之中人來人往,說道:“九命以前在江湖上不管是做好人還是惡人都累了,他和我說自己就想做個普通人,他既然兌現了承諾好端端得回來了,我便嫁給他。其實能嫁給這樣的男人,我很知足。”
明軒點了點頭,道:“看著你們倆開花結果,我很欣慰,願你們倆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