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瑛說話雖支支吾吾的,但在座的都是人精,怎麼會聽不出她是故意挑事兒。沈均忽然抬眼,盯著她道,“有話直說。”
紅瑛麵皮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紅暈,忙垂首回道,“人證奴婢已帶過來,還請老爺與夫人過目。
“劉嬸子,方才你當著我的麵兒是怎麼承認的,如今一五一十地告訴老爺與夫人,是誰指使你謀害姑娘。”
劉嬸神色惶惶,不敢出聲。靈芝趁機道,“你害的可是尚書府的嫡長女,若是姑娘出了事你們一家子有幾個腦袋能抵姑娘受的苦。
“劉嬸子你可是府裏的老人,一家老小兒子兒媳都在府裏當差呢。”
林深:…好了,又到了我最喜歡的威逼利誘和倒打一耙的環節。
劉嬸聞言打了個激靈,估計這才下定決心,抬手指向林深,“是…是周姨娘,是周姨娘指使我這麼幹的!”
還是來了。
果然隻要有宴會就必須有撕逼的鏡頭,無論古代還是現代社會。
林深鎮定自若,拿眼睛斜她,“我什麼時候指使你的,怎麼指使的,又給你多少錢收買你的手卻沒買住你的嘴,都一口氣說清楚。別吊人胃口。”
沈均這兩天已經習慣她說話不著調,聞言甚至還勾了勾唇角,險些沒憋住笑出聲來。
隨後身形往椅背上一靠,好整無暇地看戲。
劉氏皺眉看著她,“周氏,你心思歹毒也罷了,到如今還想抵賴?”
林深不以為意地輕嗤,揣著手回她,“奴婢不敢。”
我哪敢啊,我就是個被生活磋磨的小貓咪。
但是我也得張羅著反駁兩句不是。
劉氏冷笑,轉過頭去安撫沈代淑,把主戰場又讓給紅瑛與劉嬸。
劉嬸被瞪了一眼,忙湊上前道,“回老爺夫人,確實是周姨娘指派的奴婢,周姨娘這兩日常帶著倚翠去後廚做糕點,拉扯奴婢們。
“昨日…昨日更是她給奴婢一個荷包兒,吩咐奴婢在姑娘的膳食裏動手腳,還說能為奴婢的兒媳婦謀一份內院的差事,奴婢這才豬油蒙了心,將主意打到姑娘身上,還請老爺恕罪、夫人恕罪!”
紅瑛適時地送上荷包,傳說中是她林深賄賂劉嬸子的贓物。
針腳細膩、荷包裏更是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放了多少銀錢。
我還這麼富呢?
之前咋沒發現。
老夫人凝眸,麵色沉如深淵。
後宅裏劉氏與周姨娘怎麼明爭暗鬥她都不管,但劉嬸子跟周姨娘有過接觸,在宋竹溪回府省親那天她就知道。
估計滿府的人也都知道周姨娘為了哄沈均開心上位、以前常常去後廚裏搗亂,想要和廚房裏婆子串通一氣輕而易舉。
按照沈均對她的寵愛程度,她也有這個銀子和本事給劉嬸子的媳婦安排到內院。
而且荷包上繡著的花紋,也是出自周姨娘之手。
人證物證俱全,擺明著就是“周姨娘”做的。
林深無語,抬眼看劉氏。劉氏這會兒隻顧著抱著沈代淑哄,唇角微微勾著,看似是哄女兒高興,但眼下得意之色難掩,好像馬上就能將她置於死地一般。
小人得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