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實在在地感受到那份量,但是他卻忘記了釘子夯進去的痛,隻記得那些如夯擊聲一樣,有力的字句。
“為什麼給你?”褚冽繼續說:“因為這個皇位在朕的心裏,抵不上那個女人!那個朕從一開始就跟你說過的女人。她改變了朕!全然改變了朕!”
“你知道嗎?朕從小就想要當皇帝,想著要統領這個國家,想要完成先輩們未能完成的事情,當整個華普大陸的主人!
“從我記事起,就這一個願望。但是,忽然有一天,我遇到了她,我發覺自己的心,從最開始的認知,對皇位的渴望,開始逐漸發生了質的改變!我不是了,我不再是那個視皇位比命還要重要的人,因為她分走了我的心。
“但是,這條皇路,依然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我隻得一步步向前,因為我要保護她,這個時候我要保護她,我就要做天底下最有勢力,最有權力,最能決定人生死的那個人。
“所以,我不得不做這個皇帝,但是是因為她。”
褚冽說著魂兒就不知道去了哪裏?
“在她一次又一次地從我的生命裏,消失的時候,我發覺,更沒有什麼可以與她相提並論了!
“一次,我去找她;兩次,我去找她,三次我去找她,次次我都去找她,但是那都是我沒有做皇帝的時候。而這一次,我依然要去找她,可是皇帝的責任絆住了我的腳,我不能走,我走了天下大亂,群魔亂舞,世界末日……可是天下大亂了,群魔亂舞了,世界末日了,我又何曾在乎?我在乎的依然是,天下大亂後,群魔亂舞後,世界末日後,她心裏怎麼想?”
褚冽指指心髒的位置,“她會內疚,她會以為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的罪過,她害了天下蒼生!她還會痛,我不要她痛!但是……但是,若是我不是皇帝呢?我不必為天下人的生死好壞買單,我可以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地與她徜徉在我們的小世界裏。”
他說著像是鬆了一口氣,像是笑了,“這也就是她最大的渴望,這是她的夢想和追求。
自然,也是我的了。”
他一口氣說完這麼多,他不知道這些話,每一個字都狠狠地夯擊在柳深層的心髒上,但是他知道這些話,卻狠狠地夯擊在他自己的心髒上,靈魂上。
但是他卻異常過癮!
“我恨不得現在就去陪她,拋棄這一切!區區一個皇位算什麼?”
柳深層跪著,頭一直沒抬,不敢抬。
仿佛抬起來,看見了空氣中,愛的因子後,就褻瀆了這一席話。
褚冽一口氣說完後,猛然又端起杯子,灌了一大杯酒。
這時,柳深層才抬起頭。
他看著麵前這個男人,他冷,他傲,他嗜血,他無情,他絕情,他本是坐享天下指點江山,譏笑兒女情長的人,可是他卻說他無視天下人的生死,拋棄這大好河山,隻在乎一個人是否自由和心痛。
如此矛盾存在,卻一點也不矛盾。
他說得那樣真誠!
柳深層完全被征服了,一點雜思湧進來的餘地都沒有。
褚冽喝完一杯酒後,看向地上的他,“如果是一個出色的人能打理好普國的話,是你又何妨?朕原本打算把這大權交給褚澀,但是褚澀太貪玩,交給褚炎,褚炎又太狂狷邪佞,朕觀察了很久,隻有你最合適!”他開始變得語重心長,“你與朕年齡相仿,可能略長朕一些,你的能力朕都看的見。而且,你我經曆也十分相似,你身上的堅韌不拔的品質,朕全部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