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下了血糊糊的一片,仿佛被什麼野獸啃過一樣,臉上血淋淋的傷口處,沾滿了黃沙,連帶著胸前,同樣都被啃過,那模樣,別提多慘了。
我猛地收回手,這人又倒在了地上,無聲無息,顯然已經死了。
雖然他沒有臉,但通過身上的服飾,我還是認了出來,是剛才那個隊伍裏的一個新疆人。
可是他、他怎麼變成這樣了?他是被什麼東西咬的?
就在我震驚不已之時,躺在地上的人手卻突然動了一下,緊接著,喉嚨裏發出了一串咕嚕咕嚕的聲音。
我一愣,立刻反應過來,這人還沒有死!
一想到這個,我就頭皮發麻,心說:都這樣了,居然還沒有斷氣,這不是活遭罪嗎?我趕緊迎上去,將人重新抱了起來。
他上半身靠在我腿上,身體痛苦的抖動著,血淋淋的臉上全是沙,喉嚨裏咕嚕咕嚕,似乎想說什麼話,但一直說不出清楚,畢竟他的舌頭都隻剩下半截了。
“機……機……日……齒……”
機機日齒?我知道這是舌頭斷了之後的發音問題,他想說的肯定不是這個,可從這段古怪的發音中,我卻完全聽不出來他想表達什麼。
“機、機……”他不停的重複著兩個字,風暴中,他發出來的聲調變得更怪了,隱隱約約,我覺得他似乎在說‘鏡子’這個詞。
可是‘鏡子’這個詞又有什麼意義呢?難道說,他臨死前想照一照鏡子,看看自己被咬成什麼樣了?他真要看了自己現在的模樣,那得多受刺激啊。
我身上的快掛到是有鏡子,不過是放大鏡。
“機……機……”他聲音越來越激烈,整個人顯得極為痛苦,甚至在我懷中劇烈的掙紮起來。
這人身上的傷太慘了,簡直就是被什麼野獸活活咬成這樣的,我根本不敢碰到他的傷口,擔心引起他更劇烈的痛苦,因此掙紮了兩下,我隻能將他重新放平。
然而,在我將他放平的那一瞬間,他的下巴突然往上仰了一下,喉嚨裏發出一聲難以言說的歎息聲,仿佛卸下了什麼重擔似的,出了一口特別長的氣,緊接著就一動不動了。
我試著搖了他兩下,發現這一次,他是真的死了。
在我模模糊糊的記憶中,似乎聽過某一種說法,說人咽最後一口氣的時候,都會很長,這口長氣吐完了,魂魄也就跟著這口氣飄出去了。
有些人的氣兒沒吐完,還留了一口壓在喉嚨裏,這股氣叫‘殃氣’,會在隨後的幾天慢慢飄散,誰要是撞上這口正在消散的‘殃氣’,就會生重病或者遇到血光之災,所以就有‘遭殃了’的說法。
也有些時候,壓在喉嚨裏的這股殃氣,會一直不吐出去,慢慢的就會變成陰屍之氣,活人如果衝撞了帶著陰屍之氣的屍體,那麼屍體就會產生屍變。
我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裏為什麼會有這類的印象,難不成我失憶之前,其實是個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