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我們來講講道理……”
她不客氣:“大冷天的誰跟你講道理啊,到底上不上船,不然我就劃回去了。”
我道:“便宜點兒?”
她道:“壟斷生意有便宜的嗎?”
我道:“你可真誠實,我們不坐,我們等明早的船。”
她道:“明早也隻有我一個人。”
我道:“你還真能把河壟斷了?”
小姑娘撇了撇嘴,說:“蒙鄉總共才一百來口人,難不成要組建一支船隊啊!”
我道:“你平時都收這麼貴嗎?”
小姑娘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我,說:“本地人兩毛,外地人二十。”
靳樂怒了,說:“不是……二十可以,我們也是外地人,你怎麼就收兩百呢?”
小姑娘翻了個白眼:“我話還沒說完,你急什麼?外地人二十,外地有錢人兩百!”
我看了看自己和靳樂的穿著,都挺普通的,我倆哪裏像外地的有錢人了?難道我通身都散發著‘爺很有錢’的氣質?
小姑娘站在船頭,被風一吹打了個哆嗦,說:“行了行了,一人一百,一句話,上不上,冷死我了。”雖說我和靳樂穿的多,但在這河岸邊,被夜間的河風一吹,也夠冷的。
我道:“行行行,一百一百,你們這地方的人可真夠能坑人的。”
小姑娘瞟了我一眼,說:“老板,你不要搞地域歧視啊,我們這裏的人很淳樸的,是你們這些外地人婆婆媽媽,淨想著占便宜,這麼美的山水,還有美麗的大姑娘,你們來這兒旅遊也不能白看不是?”
淳樸?嗬嗬嗬嗬?我信了你才有鬼!
我和靳樂坐在船上跟她扯,我道:“山水是沒,但美麗的大姑娘還沒瞧見。”
她道:“我啊!我蒙鄉第一美女,人稱‘渡船西施’。”
靳樂微微一笑,壓低聲音對我說道:“是‘渡船吸血鬼’還差不多。”
我點頭表示同意,道:“第一次看見一個比你還愛錢不要臉的人。”
靳樂不樂意了:“怎麼說話的,我怎麼不要臉了,能怪我嗎?這得怪國家的醫療體製,知道現在當醫生有多苦逼、多窮嗎?”
一邊閑扯,我倆一邊打瞌睡,小姑娘熟練的推著渡船,老式的木船靠手推槳,每推一下,槳與船舷間,便發出一陣吱呀的摩擦聲,仿佛老船在呻吟一般。船槳斜斜的擊打著水麵,發出啵啵啵的聲音,沒多久,船便到了正中央。
我覺得奇怪,問那小姑娘為什麼會大半夜來劃船,她道:“我家就住在河邊兒,看見你們打手電筒的光了。”
靳樂道:“這大半夜的你沒睡。“
小姑娘道:“玩手機啊,誰睡這麼早啊。”
我和靳樂對視一眼,覺得有種被打臉的感覺,這地方不是窮的連橋都沒有嗎?這地方的人,難道不該是天一黑就熄燈睡覺嗎?
大概是看出我倆在想什麼,小姑娘撲哧一笑,道:“那都是老黃曆了,這幾年你們城裏人生活好了,我們也不差,雖然這裏比較偏僻,但還是經常有外地人來旅遊、徒步什麼的,我們靠這個賺外快,沒那麼窮了。早兩年我在外麵打工,今年回來,跟家裏人一起開旅館。”
我道:“喲,你們一百來口人的鄉村裏還有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