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的一瞬間,別說開槍了,整個人都因為巨大的驚嚇而懵了。
眼前出現的是一個人,確切的說是半個人,下半身似乎藏在泥土枯葉之下,上半身掛著破破爛爛的布條,惡臭難當,皮膚灰白烏青,頭上沒有頭發,頭皮皺巴巴的蹙在一起。
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真正讓人心驚膽喪的是,這人的身上全是蟲!
如同一具腐敗的屍體一般,一種黃色、肥碩的蟲子,在它的口鼻、眼窩、耳朵,在他上半身的皮肉裏蠕動著!美國片裏的喪屍都沒有這麼惡心恐怖的,我一瞬間對上這張全是蟲子在蠕動的臉,驚得魂兒的飛了,一時間竟然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下一秒,拽著我腳的手一使力,腳下的落葉和泥土就仿佛消失了一般,又仿佛是變成了沼澤一般,我直接將我整個人往下一拉。
瞬間,我隻覺得無數的落葉朝我腦袋上砸過來,眼前跟著一黑,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奇特的環境中。我感覺自己似乎現在了一團爛泥裏,但卻又可以呼吸。我試著睜開眼,臉上貼著泥狀的東西,這使我並不能將眼鏡給睜開,而在陷入這種狀態後,那隻拽著我腳的手跟著鬆開了。
我聽到了模模糊糊的呻吟聲,離我不遠,似乎就在我旁邊。
我閉著眼掙紮,滿腦子都是剛才那長滿蟲的‘人’。
老實說,我都不能確定那是不是人,這兩年詐了屍的屍體我見過不少,但從沒見過這麼惡心的,身體內外都是蠕動的肥碩蟲子,居然還能從土裏鑽出來?
我現在又是在什麼地方?
在地下?
地下怎麼會是這麼個情況?
此刻我沒辦法張嘴說話,因為周圍包裹住我的爛泥狀的東西,似乎一張嘴就會灌進來,但由於可以呼吸,所以能像老變態一樣,發出一些鼻音。
我和老變態用鼻音交流了一會兒,如雞同鴨講,最後我也不出聲了,心知這麼做沒什麼意義,既然鼻子能呼吸,說明包裹住我們的東西密度比較大。我試著移動了一下身體,沒有受力點,身體稍微動一下,就有種在不停往下沉的感覺。
我用手抓了一把包裹住我們的東西,細細感覺了一下,這玩意兒雖然像爛泥,但絕對不是爛泥,反而像某種黏糊糊的棉絮。
如果非要形容,我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況,有點兒像是被層層的蜘蛛網給裹住了。
我想起自己衣兜裏還有打火機,當即將摸索著將它摸出來,試著點了一下,由於是將手放在胸前一片兒點的,因此當我閉著眼睛,感覺到有光時,便立刻意識到自己點著了。
我一喜,試探著睜了睜眼,這次卻沒什麼異物感,眼睛很容易就睜開了。我定睛一看,發現包裹著自己的,果然是一種白色的物質,稍微帶了些粘性,質地非常細,如同棉絮一般。
這玩意兒似乎怕熱怕火,原本是包裹著我周身的,打火機點燃後,被火苗和熱流一烤,打火機周圍的棉絮物便迅速消失,如同遇了水的棉花糖,將我頭部到胸部上方的棉絮物給清理出了一小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