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在身後的人影,讓我悚然一驚,要知道,從頭到尾,我可是連一丁點兒腳步聲都沒有聽到,這個人影,是什麼時候到眾人身後的?
這一瞬間,我甚至懷疑對方是人還是鬼了。
驚懼之下,我猛地一轉身,上了膛的槍也猛地對準影子的來源處,燈光直直照射過去,投過來的影子瞬間換了個方向,而影子的主人,也在光線中無所遁形。
光頭等人被我的動作給驚到,紛紛跟著轉身,也一下子發現了躲在大勳身後的人,這一看,光頭頓時又結巴了:“這、這不是那大祭司嗎?它怎麼出來了?”那影子的主人,赫然就是被捆住,放進大勳包裏的複活祭司,它不知何時,竟然掙脫了繩索,從大勳的裝備包裏爬了出來,直直的立在大勳的身後。
而大勳也不知怎麼了,自己裝備包裏少了個東西,竟然毫無察覺,就算他沒發現嬰兒跑了,這嬰兒在他裝備包裏醒過來後,弄斷繩索,掙紮的時候,他總該知道吧?
難不成這嬰兒什麼動靜都沒有弄出,就自己解開繩索下來了?
麵對這情況,大勳顯然也有些懵,立刻去查看自己的裝備包,這才發現裝備包的包口打開,並且順勢從裏麵撈出了之前綁嬰兒的繩索,吃驚道:“是被咬斷的,這小孩兒牙齒夠鋒……”讓話還沒說話,突然神情一變,像是發現了什麼,猛地將手裏的裝備包,一下子扔向了遠處。
他這一扔,便見從那裝備包的包口裏,瞬間爬出了十來隻黑乎乎、小兒拳頭大的蟲子,落地後便圍在了那嬰兒的周圍。
我倒抽一口涼氣,想到了玉棺上關於大祭司的記載:通過天石和麵具,它上能溝通神靈,下能操縱群蟲,難道是它召集了這些蟲子,咬斷了捆綁它的繩索?
天石的能量,不是已經被隔絕了嗎?那麵具雖然沒有隔絕物,但光憑一個還放在我裝備包裏的麵具,這小嬰兒就能如斯恐怖?
“我靠,是開顱蟲!”?光頭聲音都有些變了,二話不說,就跟身上有虱子似的,立刻去摸自己的頭,其餘人包括我隻在內,也是同樣的反應。
沒錯,那些從大勳裝備包裏爬出來的,赫然就是之前見過的開顱蟲。眾人都已經剃了光頭,有沒有蟲子一眼就能看清,因此最初的慌亂過後,我們四人冷靜了一些。
也不能怪我們反應這麼大,這一路走來,雖然危險重重,但我們多多少少,都知道危險的來曆,知道該怎麼防備;比如上麵的紅臘,知道它們有火就活動的特性後,不點火就是了,再比如外麵的那些吸血飛蟲,不發出強光和聲音驚動它們也就是了。
總之,這些危險我們都知道該怎麼防備,可唯有這開顱蟲,至今為止,我們都弄不清楚,它們是如何在眾人穿著防護服,全封閉的狀態下,鑽進防護服內部,鑽進人腦的。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所以這些開顱蟲一出來,著實將我們嚇的不輕,更何況它們還是從大勳的裝備包裏出來的?
此刻,那十多隻開顱蟲,就如同拱衛王者一樣,將小嬰兒給圍住,也不亂動彈,而那個從女屍肚子裏爬出來的嬰兒則站在原地,黑漆漆的目光,直勾勾盯著我們。
我心裏頭猛地覺得不對勁,但等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之前那種讓人一下子就昏睡過去的感覺又一次襲來,在這一瞬間,我的反應是開槍,心說就算是睡過去,也先把這古怪的嬰兒殺了再說。
然而機扳一扣,伴隨著一聲槍響,打中的卻不是那個古怪的嬰兒,而是我自己!槍走火了!
後膛一炸,我自覺的握槍的那隻手,肩頭一陣劇痛,手一抖,走火炸膛的槍直接掉在了地上,而剛才那陣和之前相似的巨大困意,卻反而在劇烈的疼痛中被衝散了一些。
光頭三人則非常不給力的直接倒下了,我隻聽見了三聲撲通撲通的聲音。
難道之前我們會暈過去,就是因為這個嬰兒?
捂著肩頭,我心中一動,假裝搖晃了一下,跟著倒在地上。
雖然被子彈打中,但由於是炸膛,所以子彈進的不深,再加上是在肩頭處,不是要害,因此咬咬牙也能忍住。這嬰兒目前還有什麼其他的本事尚且不明,但就憑它能直接讓我們睡過去這一點,就已經不能大意了。
我假意昏睡,事實上卻聽著那大祭司的動靜。
周圍十分安靜,除了我自己壓得極低的呼吸聲,我幾乎聽不見其它任何聲音。
那大祭司怎麼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