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猛地往水裏一紮,借此躲避槍支,這裏的水道並不算長,借著腰間的放水燈,我模模糊糊看見許開熠也同我一樣,正被水流推著往前走。
不過,他的手下可不會開槍射擊他,所以我潛在水底,隻能看見前方許開熠的腳。
此刻我根本不敢冒出頭,岸邊是拿著槍追擊的人,水道盡頭就是一條小型瀑布,如果不能按照計劃那樣借由那棵歪脖子樹求生,我要麼換氣冒頭被對方開槍射殺,要麼就因無法逃生,而墜入小型瀑布,摔個頭破血流,一命嗚呼。
被親人背叛以及死亡逼近,讓我在這瞬間,心裏如同填了一包炸藥,憤怒之下,之前的所有顧慮,所有感情上的掙紮,全都被這股炸藥包給壓下去了。
在水流的衝擊下,我反而跟著往前遊,去追趕許開熠的進度,而許開熠則是拚命的試圖往岸邊爬。
這使得我很快就遊到了許開熠腳下,二話不說,將他雙腳一抱,直接將人給往水裏拖。
好兄弟,咱們一起長大,現在就一起死吧!
你不仁在先,就別怪我不義,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許開熠被我猛地一抱腳拽入水中,估計沒來得及憋氣,所以一入水就嗆住了,產生了比我還嚴重的溺水反應,就著朦朧的水下燈光,我看見許開熠的臉因為痛苦而變得極度扭曲起來。
我死死製住他,許開熠不停的掙紮,並且試圖去拔腰間的匕首,我沒給他這個機會,雙手在他腿上一使勁兒,整個人幹脆從後麵將他的手給勒住了。
這一連串的動作,也已經將我憋的那口氧耗得差不多了,許開熠溺水間,求生本能的掙紮非常劇烈,我眯著眼,大腦因為缺氧而陣陣發漲,胸口似乎快要炸開了,強烈的痛苦,讓我想浮出水麵換氣。
比起在水下憋死,自然是一槍被打死來的爽快些。
但如果我冒出頭,許開熠也就會跟著冒頭。從剛才子彈和我的距離來看,對方的槍法是非常厲害的,之前沒有經驗,所以沒打中我,這次有了先前是試探,我再冒出頭,絕對會被一槍斃了。
我窩窩囊囊,不明不白的死在這個地方,許開熠出去逍遙自在?我就這麼什麼都不知道的,被自己一起長大的兄弟給害死?
如果真這樣死,我不甘心。
我必須要拉一個墊背的,否則這麼憋屈的死,我感覺自己可能會化為厲鬼。
眼球在水流的刺激下,模糊而刺痛,許開熠痛苦扭曲的臉,在我的視線中也極為模糊。
不知怎麼的,這一瞬間,我腦子裏想的卻不再是許開熠坑我和想下殺手的事,反倒是大腦瞬間回憶起了一些很久之前的事。
補習。
補數學、補英語、補物理、補化學……
好吧,全他媽是許開熠在給我補習!
許開熠初中後一直是住校的,每周放學回來就檢查我功課、試卷,然後就是無休止的補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