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華對徐愷東的調侃僅僅是個開始,兩人話音剛落,三人就從背後被人捅了一下。
三人身體微微後靠,後麵捅人的人也貼到三人耳邊。
“明天讓你們的人來院裏抱案卷,開輛麵包車,三個隊的一起抱回去。”趙檢壓低了聲音,“能辦成涉黑的,換個罪名再送過來!”
邵華眉頭一擰,眼看著就要轉身抬手。
徐愷東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盡量平複了情緒:“知道了。”
張法官碰了下趙檢的胳膊:“還說人家,你們的案卷明天上也來我們院拉回去!再好好閱一下卷,看看提起公訴的罪名是不是得變一變!”
趙檢臉上掛著的幸災樂禍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整個人生都被質疑的淒涼。
各位領導挨個講了話,市公安局、市檢察院、市法院挨個在市領導麵前表達了堅決絕擁護並認真實施掃黑除惡政策的決心。
每個人都吐沫星子橫飛的給市領導立軍令狀,絲毫不在意第三第四排坐著的政法係統基層人員的心髒是否能承受的了他們暢想的‘美好’明天。
來開會的時候公檢法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又要來學習文件忍一忍就過去的不耐煩,可等會議結束,每個人恨不得抽出各自的褲腰帶找一顆歪脖樹一死了之。
不同於來時的熱鬧氛圍,回去的路上整個車內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上到顧長征下到邵華徐愷東蔣致中,幾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一個比一個憂愁。
讓不明真相的人看見,還以為明天梁州公安係統就要被統一裁撤一般。
“顧局,你在會上說的是認真的嗎?明年梁州案件偵破率翻上一翻?”邵華終於第一個忍不住開口,顫顫巍巍的問出了一句。
顧長征苦笑一聲:“不是我想這麼說,而是省廳給咱們下的任務。”
徐愷東瞬間握緊了方向盤,指尖都因為用力過大失了血色變得蒼白:“顧局,不是我要給咱們泄氣,梁州這個地方您比我清楚。航空、鐵路、港口、高速一應俱全是個交通要道,客流量很大人員繁雜,這裏藏著的齷齪遠遠要比江州、信州、泰寧這樣的內陸城市多的多!就算再把市局的人員規模擴大一倍,所有人二十四小時連軸轉也完成不了破案率翻上一翻的任務!”
顧長征揉了揉眉心,無奈的歎了口氣:“這我知道,盡人事聽天命。省廳也是被中央點名批評,所以才壓下來這樣的任務。”
顧長征寬慰的笑了笑:“咱們盡力就好,即使結果不盡如人意,難道省廳領導還能把咱們都撤職查辦?他們也知道定的這個目標不現實,但總得有個目標讓咱們努力完成不是?”
顧長征擺了擺手:“不說這些事了,先說眼前。邵華,你準備怎麼把人摁了,說給我聽聽。”
邵華看了眼開車的徐愷東,一臉大難臨頭的憂愁。
徐愷東思索了一下,出聲問道:“老歐的活動時間你們弄清楚了嗎?”
邵華了嚴肅了臉色回答道:“基本清楚了,506房間內的人我們見過三個。一個是老歐,另外兩個看起來像是保護他安全的。老歐會在每天早晨七點半和另外兩個人下樓去餐廳吃飯,半小時之後回到506。中午十二點下樓吃午飯,偶爾也會點外賣送到他的房間。晚上七點去餐廳吃完飯,或者點外賣。每隔兩天,會叫兩個小姐進房間。我們查過她叫的小姐,都是一個棍子手下的人,看起來他們之間是知根知底的,不然做毒品生意的是不會輕易的找不明不白的人進來。”
徐愷東皺眉:“他們三個人整天窩在賓館裏?從沒出來過嗎?”
邵華頭疼的搖頭:“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根據我們偵查的情況來看,他們從來沒有出過天池賓館。”
徐愷東道:“看來在賓館外實施抓捕是不可能的了,必須要在賓館內行動。”
邵華歎了口氣:“但現在正值梁州人民公園菊展活動期間,賓館客流量太大,人多眼雜,我們這麼多人一起進去絕對會被他們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