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隊,你上吧!”法醫鑒定中心的助理法醫真誠的對邵華道。
邵華搖頭,示意他先上去:“你先上去,在半道兒停一下,把你們和技術科的箱子遞上去。”
助理法醫在聽到前半句時心中湧現出一股暖流十分溫熱,可等他聽完了後半句這股暖流就結了冰凍得他直打哆嗦。
果然,他就不該期盼市局的領導們能說出什麼體貼下屬的話!
在市局,女的當男的用,男的當牲口用,尤其是他們這種跑一線的,連牲口都不如!
助理法醫一個人孤零零的被吊在當中,一隻手拽著藤蔓,兩隻腳踩著凹陷,另一隻手替同事們運送沉重的現場勘驗箱。
他臉上帶著生無可戀的神色,每一個動作都在質疑他是誰,他為什麼在這裏,人生的意義是什麼,世界的盡頭在哪裏。
當他拽著藤蔓的胳膊止不住的打顫時,現場勘驗箱終於運輸完畢,充當傳送帶的他終於被獲準再往上爬一步,站上了勝利的小斜坡。
“趙兒,身體不行啊!”苗銳欣拍了下助理法醫的肩,鄙夷道。
助理法醫捂住了臉,也把髒話捂進的肚子裏。他們主任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讓她吊在那裏,別說十分鍾,半分鍾她也堅持不了!
“邵隊,你上吧。”技術二科的警察們再次建議。
邵華見剩下的人已經沒有女同誌了也不推辭,踩著凹陷處拽著藤蔓三兩步躍上了斜坡。
丁成隻來得及蹲下,手隻伸到了半途,就見身邊一個黑影‘嗖’的一下躥了上來,帶出的風讓他的頭發都微微擺動。
丁成緩緩轉頭,看見了那個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身影。
丁成站起身,背著手,麵無表情:“我以為你會讓我拉你一把。”
邵華拍打著褲子上的土:“沒必要。”
丁成道:“你知道女人應該怎麼上來嗎?應該像欣姐那樣被保護的好好的像公主一樣被拉上來。”
邵華轉頭看了眼公主身上的黑灰,再看了眼她自己身上僅有的幾道灰塵:“我覺得公主心裏現在可能都是不能播出的髒話。”
邵華揚揚頭:“比起欣姐,我覺得我現在這樣子更像公主。”
技術二科的警察拽著藤蔓抓著草根從斷層上伸出一隻手,緊接著以蠕動的姿態蹭上了斜坡。
丁成回頭看著幾人狼狽的樣子,再想想邵華剛才跳上來的英姿颯爽,突然就沒了再說話的心情。邵華不是個女人,對此他不早就已經知道了嗎?
邵華蹲成了軍隊的標準蹲姿,像苗瑞欣那樣拍了拍技術二科還在用臉使勁兒帶著身體向上蹭的警察的肩,哈哈大笑:“身體不行啊!”
警察們無聲的用雙眼控訴邵華,並且希望他們科長能為他們主持公道。
沒想到黃彰向後退了一步,對著幾人豎起一個手指示意不要爭一時之氣,不然倒黴的還真不好說是邵華還是他們。
幾人曆經艱險終於到達了豐蘭縣公安分局圈起來的案發現場,除了丁成,所有人的臉上都掛滿的問號,滿臉都寫著‘你在逗我’四個大字。
“就是這個?”邵華指著被一圈人圍住的一根骨頭,忍不住提高了聲音,“為了一根骨頭你把我從市局叫過來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