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忌沒有再問。
他和令狐敏之的關係還沒有親近到無所不言的程度,保持距離,互相尊重,是最合適的相處方式。
他也許可以不動聲色的檢查令狐敏之的身體,甚至dna,可是他不打算這麼做。比起不經對方同意就使用通靈術侵入其大腦,這麼做更讓人難以接受。
無忌恩怨分明,卻對個人*有足夠的尊貴,並能克製住自己的好奇心。這也許是他和這個世界的人最大的區別。
令狐敏之帶著杜魚匆匆而去,他要趕到城郊的驛舍打探有關死門的消息。
無忌哪兒也沒去,他就在天然居呆著,不是靜坐冥想,就是嚐試著用意念控製刀片。
經過幾次摸索,他沒有再像第一次一樣強行用意念驅動刀片射出,而是穩步前進,先嚐試用意念控製刀片懸浮在空中,並盡可能的保持穩定。
這個練習極耗體力、心力。雖然天門開啟,他能夠源源不斷的吸收天地元氣,還是累得精疲力盡。
效果也是明顯的,兩天不眠不休的艱苦練習之後,他已經能讓刀片懸在掌心上方,並且保持穩定。
無忌對此很滿意。
……
令狐敏之輕挽韁繩,勒住坐騎,看著兩個身穿黑衣,神情冷峻的漢子從身邊走過,回頭看了一眼杜魚。
杜魚憂色忡忡,劍眉緊皺。
這兩個漢子雖然穿著普通。看似和別人沒什麼區別。可是仔細看,卻可以發現他們不僅腰背挺得筆直,而且步伐非常均勻。雖然不是很快,卻極其穩健,仿佛每一腳下去,都要在路上踩出一個腳印似的。
這些人都是死士,死門的死士。
這兩天來,杜魚看到了七對這樣的黑衣漢子。他們從四麵八方趕來,卻隻有一個目的地。
令狐敏之撥轉馬頭。緩緩的向回走。“征召範圍大概是京郊到一百裏以內,總人數估計在三百人左右。”
杜魚緊緊跟上。警惕的注視著四周,手按在腰間的刀環上,隨時準備拔刀戰鬥。
令狐敏之輕笑一聲:“不要這麼緊張,死士雖然不怕死。卻也不會莫名其妙的與人爭鬥,要不然鹹陽還不亂了套,朝廷又怎麼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杜魚看了他一眼,慢慢的鬆開了刀環。
令狐敏之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又笑道:“杜魚,別看你已經是猛境六階,很快要升七階,而這些死士大多都是猛境初階左右。但是真要對陣,你未必就是他們的對手。”
杜魚眉毛一挑,欲言又止。
“一人必死。十人難當;百人必死,千人難當;萬人必死,橫行天下。”令狐敏之信馬由韁,不緊不慢的說道:“人最大的敵人不是對手,而是內心的恐懼。克服了恐懼,他的戰鬥力至少可以翻一倍。”
“甚至跨境?”
“跨境取勝的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令狐敏之輕聲笑道:“境界隻是實力,能不能把實力發揮出來。還有很多因素。就像做生意賺錢一樣,一個憑自己的智慧和辛苦賺錢,一個憑家業繼承,雖然錢一樣多,但是做生意的能力卻大不一樣。”
杜魚緩緩點頭。他認同令狐敏之的看法,也因此為無忌擔心不已。如果照令狐敏之說的,死門集結了三百多人,戰鬥力相當於三千人,這簡直就是一支軍隊。
無忌隻有三個部下,能對付一支軍隊嗎?
更讓杜魚擔心的是,無忌的境界來得古怪,似乎不是經過正常修行所得。就像令狐敏之說的那樣,他的境界就像是發了一筆橫財,突然暴富,未必就會用。
發橫財的結果,也可能是橫死。
“那……還有其他辦法嗎?”
令狐敏之很奇怪:“這有什麼好怕的?死門勢大,躲他們一段時間便是了。等過了正月十五,無忌進了天書院,再對付他就是對付天書院,史大龍這有樣的膽量?難道他還敢派死士進天書院殺人?”
“我擔心……無忌不肯這麼躲著,一直躲到正月十五。”杜魚搖搖頭,苦笑一聲:“我太了解他了。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反擊,就算是冒著生命危險,他也會全力反擊。”
“是麼?”令狐敏之愣了一下,有些撓頭。“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
史大龍背著手,在堂上來回踱步。
三十名黑衣死士沿著牆站成一圈,一動不動,像一根根木樁,沒有一點生氣。
整個史家都被這樣的死士包圍起來,裏三層,外三層,任何人出現在這裏,都會感應到濃烈的殺氣。
因為說不出的害怕,史家周圍的居民都下意識的遠離史家,更沒有人敢主動來史家查看。
邢大洪和景大海並肩走了進來,看到滿院的死士,邢大洪皺了皺眉,憂形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