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對李三——李澤的介紹,無忌忽然為令狐敏之覺得不值,至於臥虎鎮的那位前輩,就更加憋屈了。
他們就是拚了老命,也別指望像李澤這樣升遷。
怪不得嬴敢當說外地來求發展的京漂們都要來這裏轉悠,這裏簡直是大秦朝廷的預演啊,要是碰上一個貴人,那可是攀龍附鳳啊,不知道要少奮鬥多少年。如果是有姿色的女子,說不定還能因此嫁入豪門。
大秦官場上,從來不缺奇女子。隻要有實力,出將入相都有可能。當然了,更多的還是嫁入豪門,做賢內助,幫助夫君建功立業,間接的改變家族的處境。
“你帶我來,不是為了賭錢,而是為了見識一下將來的風雲人物吧?”
“兼而有之吧。”嬴敢當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不過,對我來說,看看你的品性更重要。賭品即人品,要看一個人的人品,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喝酒,再賭錢。”
無忌忍不住笑了。有令狐敏之在場,嬴敢當沒把話說完整。這恐怕不是嬴敢當要看他的品性,更是皇後要看他的品性。
這分明是對新上門的準女婿的考驗步驟嘛。
“那你可考驗不著我,我不喜歡賭錢。”
“沒有人不喜歡賭,隻有敢賭和不敢賭。”
嬴敢當背著手,悠哉遊哉的進了內院,有侍者上前,看了一眼要景小陽手裏捧著的籌碼。又不動聲色的退了下去。嬴敢當熟門熟路,徑直走進一座小院,登上了院中的小樓。
內院不像外院。所有人都在走廊上,而是分散在一座座的小亭中。其間有數座小樓,兩層三層不等,每層都有一席,幾個人圍坐在一起,有說有笑,有的在打牌。有的在擲骰子,還有的人幹脆就是在聊天。
見嬴敢當等人一路走來。那些人不動聲色的轉過來,有的認識嬴敢當,和他點頭打個招呼,有的不認識。看到無忌等人,也隻是露出一點詫異,卻沒有任何誇張的舉動。
這也難怪,無忌等人的身份懸殊太大了。
嬴敢當是皇子,令狐敏之出身三十六氏,景小陽是賊,而他則來自邊疆的臥虎小鎮。哪怕他們穿的衣服一樣,言行舉止也很難掩飾,這些人都是精明之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們之間的身份懸殊。
“進了那道門,就算是進了內院。”嬴敢當忠實的履行著導遊的職責。“要登樓,價碼就更高一些了。籌碼至少五萬金。如果不是樗裏秀那個十三點幫忙,我們今天要想登樓,可沒這麼快。”
“你故意騙他的?”
“騙他談不上,隻是想給李三挖個坑。他是李三的跟屁蟲,這麼急急忙忙的趕來,肯定是要赴李三的宴。”嬴敢當得意的一笑。“我和李三是賭場上的對手。如果有機會,他會很願意讓我出出醜的。”
“我看他的水平也沒比你高多少啊。”
“可是他的底氣足。”嬴敢當歎了一口氣:“賭錢這種事。也要看實力的。他輸十萬金,可以一笑而過。我如果輸了十萬金,半年之內都不敢再踏進內院一步,隻敢在外麵混混,看人瀟灑。”
“這麼說,你也不是一個真正的賭徒。”無忌取笑道:“說來說去,還是以勢壓人。如果是真正的賭徒,那就要敢於以小博大,哪怕手裏一個錢也沒有,拿命賭,也敢與人爭個勝負。”
“你說的那種賭徒,這裏也有。不過,畢竟不多。”嬴敢當手扶欄杆,看看散落在四下裏的賭客,微微一笑:“你呢,你敢這麼賭嗎?”
無忌愣了一下,搖搖頭。“我說過了,我不喜歡賭。”
“我也說過了,沒有人不喜歡賭,隻是敢與不敢的區別。”嬴敢當微微的眯著眼睛,話裏有話的說道:“官場也是賭場,賭的不僅僅是錢,還有命。你如果不敢賭,就不應該來鹹陽。既然來了,就由不得你了。”
無忌沉默了。他知道嬴敢當帶他來這裏的真正目的了。
鹹陽也是賭場,賭的不僅是錢,還有命。
他想進天書院,想做大國師,必然要入場。在這裏出沒的人,將來都有可能成為他的對手。
比如李澤,他是未來的天策院國師,和天書院國師是天然的對手。
“這麼說,不賭不行?”
“不行。”嬴敢當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指著遠處的皇城和天書塔。“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那座塔,任何一個登上了塔,或者想登塔的人,都會成為其他人的目標。你不賭,有人會逼著你賭。”
無忌眉毛一揚,欲言又止,隻是笑了笑。
“你是不是覺得你的底氣也很足,可以以勢壓人,不會輸?”
無忌隻是笑,並不回答。
嬴敢當轉了轉眼睛,沒有再說。他叫過侍者,掛出邀賭的牌子,時間不長,有人上來赴約,賭局開始。
無忌沒有參與賭局,他坐在欄杆旁,欣賞著銀鉤賭坊內院的風景,很難相信在皇城附近能有這樣的一家賭坊,居地之廣,布置之精美,都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