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老鴇的一聲高叫:“諸位,蒙李三爺惠顧,品玉軒今天收獲頗豐,為答謝李三爺和諸位嬌客,今天的酒水花錢全免,請諸位盡興而歸。”
“是嗎?”。有人大叫起來:“李三爺又和誰賭,贏了多少?”
“哈哈,管他贏了多少,既然管媽媽這麼爽快,我們豈能拒絕。來吧,小青,小紅,拿酒來,爺今天要和你們不醉不歸。”
片刻之間,整個品玉軒就陷入了一種狂歡狀態。
無忌暗笑。管老鴇這麼說,可不僅僅是因為大方,而是要坐實這件事,讓李澤無法反悔。李澤是個好麵子的人,十六萬金固然不是一筆小數目,卻也不至於讓他為此食言。
李澤對管老鴇的心思同樣一清二楚。他哼了一聲,坐了回去。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氣了。管媽媽,我今天出血,你得讓我先%無%錯%挑啊。”
管老鴇笑容滿麵的走了進來,一臉諂媚的笑容,哪裏還有一絲莊重肅穆。“那當然。李三爺,這品玉軒的姑娘隨你挑,哪怕是你看中了老身,老身今天也豁出去了,舍命陪君子。”
李澤一指花弄月。“那好,我要這位花弄月姑娘。”
“那可不成。”管老鴇連連搖頭。“我可做不了她的主。”
“為什麼?”李澤大怒:“老子花了十六萬金,讓她陪我一夜都不行?”
“三爺息怒。弄月現在已經不是我們品玉軒的人了,我如果強迫她,豈不是逼良為娼。我大秦以法治國,逼良為娼,可是要流放三千裏的。”
李澤這才明白花弄月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她……已經贖身了?”
管老鴇的臉笑成了一朵花。“這都是拜李三爺所賜,弄月兒啊,還不過來謝謝李三爺。”
花弄月上前,盈盈一拜。“謝李三爺慷慨。”
李澤臉色變幻了片刻。幹笑了一聲:“好心計,不客氣。”
花弄月謝完了李澤,轉身拉著無忌,笑盈盈的說道:“弟弟,走,去我的小院喝一杯。”
無忌哈哈大笑,對李澤拱拱手,揚長而去。
……
坐在花弄月的小院裏,無忌享受到了超級貴賓的待遇。
花弄月已經為自己贖了身,這幢小院也成了她的私產。從此以後。她就成了自由人,擔任品玉軒的歌舞教習,自己卻不再接客了。
這一切,都是無忌設的一場賭局換來的,沒有十六萬金的駭人賭金,管老鴇可沒這樣的善心。
“陽陽,我得先敬你一杯。”花弄月舉起酒杯,還沒說話,眼眶就濕潤了。“如果不是你還記得姐姐。姐姐也不會有跳出苦海的這一天。”
這時,花弄月已經卸了妝,穿上一件素色春衫,看起來和景小陽一樣。是一個青春靚麗的少女,和剛才那個妖豔動人的舞女沒有任何重合之處。眼淚欲流未流,更是讓人心動。
景小陽也有些動情。就和她做賊一樣,花弄月身在娼門。也是迫不得已。但凡有點出路,誰會選擇以笑侍人呢。雖說理論上她有攢錢為自己贖身的可能,實際上。管老鴇絕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在她們失去利用價值之前,根本不會讓她們有機會脫身的。
如果不是有無忌這位天書院的二師兄撐腰,花弄月今天還是脫不了身。
花弄月又向無忌敬了酒,再三拜謝。
“蒙先生大恩,本當結草銜環以報,但凡先生有所吩咐,刀山火海,弄月絕不敢辭。”
“起來吧,起來吧。”無忌大度的笑笑。“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想聽聽七種春啼之術。現在已經如願了,心滿意足。能拔姐姐於苦海之中,也是我的榮幸。”
花弄月再拜,起身坐在下首,像個小媳婦似的陪著。在客人麵前,她是妖嬈潑辣的名妓,在無忌麵前,她卻顯得非常乖巧溫順。一方麵是怕無忌看不起她,另一方麵也是要為好姐妹景小陽撐點麵子。
無忌雖然貴為天書院的二師兄,其實他骨子裏還是一個普通庶民,雖然不至於將自己和花弄月一般看待,卻也不至於像李澤等人一樣,一邊玩弄花弄月的身體,一邊鄙視花弄月的低賤。更不會像某些道德君子一樣,一邊摟著妓女吃花酒,一邊勸妓女從良。
“姐姐,你今天表演的真是七種春啼嗎?”。
“是。”花弄月低聲應道。
“那這種春啼真是祭祀春神的祭祀之舞?”無忌問道。他開始的時候,也當這是花弄月故弄玄虛的心理戰術,現在仔細回想起來,似乎又不盡然。至少在最開始那一段,的確有祭舞的影子。
“這個我也說不清。當初學習這段春之花舞的時候,教習的確說過,起舞時不可有褻瀆之心,需存神明之念。要把自己想象成春神,體會冬去春來,春暖花開,百鳥齊鳴之意,才能舞出真正的神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