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鷂鷹烤香外焦裏嫩,嚼巴嚼巴下了肚,嬴敢當才滿意的剔著牙,回到了大營。
軍司馬令狐野站在大營門口,笑眯眯的看著嬴敢當。
嬴敢當心裏咯噔一下,臉上卻不動色,背在身後的手揮了揮。剛把手伸到劍柄上的半人馬騎士悄悄的鬆開了手,退了一步,隻剩下要離一羽跟在身後。
“殿下,玩得開心麼?”
“還好,還好。”嬴敢當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天竺真是個好地方,很有異域風情啊。”
“是啊,不僅有美景,還有美女、美食。”令狐野笑盈盈的說道:“可是遊樂之餘,殿下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職責,你說是不是?”
“那當然。”嬴敢當挺起胸脯。“怎麼,將軍找我?”
“殿下真是太聰明了,不愧是天音院的入室弟子,聞弦音而知雅意。”
令狐野伸手示意。嬴敢當看看要離一羽:“你去我帳中把官服取來,速度快一點。”
令狐野正打算讓人攔住要離一羽,嬴敢當一把拽住他,熱情的說道:“令狐兄,令弟令狐敏之現在在天書院,風生水起,你知道嗎?”
令狐野一愣神的功夫,要離一羽已經去得遠了。他瞪了嬴敢當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七皇子,你太緊張了吧?”
“唉,誰讓我膽子小呢?”嬴敢當哈哈一笑,拉著令狐野向前走去。令狐野很生氣,卻無法發作,隻好押著嬴敢當直奔鳳舞將軍府。
鳳舞將軍白鳳冰坐在堂上,一身戎裝,被天竺陽光曬得黝黑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冷若冰霜。
令狐野趕了上去,附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白鳳冰擺擺手。向嬴敢當招了招手。嬴敢當笑笑,走到她的麵門,伸出手,掌心有兩隻銅管。
“將軍是找這個麼?”
白鳳冰眼神微縮。“原來你都知道?”
“我戰鬥力很渣,就必須聰明一點,要不然會死得很快。”嬴敢當輕聲笑道:“將軍,你說是不是?”
“有時候,聰明會讓你死得更快。”白鳳冰冷笑一聲,伸出左掌。她麵色黝黑,手臂也很黑。可是掌心卻潔白如玉,帶著一些妖異的藍色。“你是想自己說,還是要我逼供?”
嬴敢當搖搖頭。“我怕疼,也知道你會逼供,所以我沒敢看那些東西,直接當引火物了。將軍,你的一片冰心再厲害,也隻能從我腦子裏得到鷂鷹的滋味如何。除此以外,更無一字。”
白鳳冰的臉色更加難看。手懸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該繼續向前伸,還是收回去。她瞪著嬴敢當,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
“將軍,我們談一談吧。”嬴敢當坐了下來。“我想。殷家能給你的,絕不會比我嬴家能給你的更多……”
“黃口小兒,你以為你幾句話,就能騙住我?”白鳳冰根本不給嬴敢當說話的機會。擺了擺手,令狐野走了過來,拔出半截長劍。嬴敢當歎了一口氣。站起身。“前頭帶路。”
令狐野轉身,帶著嬴敢當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嬴敢當停住了腳步,回頭叫道:“將軍,聽我一句話,再等等吧。都等了一千多年了,也不在乎這幾天,你說是不是?一步踏錯,滿盤皆輸啊。”
白鳳冰寒著臉,一聲不吭。
嬴敢當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跟著令狐野走了。
將嬴敢當關押起來後,令狐野回到堂上,看著正在把玩那兩隻銅管的白鳳冰,遲疑了片刻:“將軍,殷將軍接連發來兩個消息,恐怕……”
“派人回去問問。”白鳳冰打斷了令狐野。“善待嬴敢當,別虧待他。”
令狐野一驚。“將軍,到了這個時候……”
“別說了,殺了他也沒用,留著他,不過是幾口飯而已,哪怕是到時候用來祭旗也是好的。”她站了起來,冰錐一樣的目光投向令狐野。“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抓住要離一羽。”
令狐野不寒而栗。
……
殷郊站在了院子裏,一動不動。
這些天來,他經常這麼站著,一站就是一兩個時辰,也不知道他是修行,還是發呆。
殷從周走了進來,看了他一眼,暗自歎了一口氣。
“什麼事?”殷郊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語氣有些生硬。
“那賤民又出新花樣了。”殷從周走到殷郊麵前,將一份簡報遞到殷郊麵前。殷郊掃了一眼,慢慢捏緊。簡報被他捏成一團,化作一道青煙,突然不見了。
簡報上隻有幾句話,但是每一句話都讓殷郊很不高興。
“兄長,怎麼辦?”
殷郊正準備說話,突然又閉上了嘴巴。站在一旁的子鷹也抬起了頭,伸出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