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傷痕(1 / 2)

當歐陽雄心穿著一身使他的身材看來更威武高大,也使他的年紀看來比他實際年齡還要輕得多,以黑白兩色為主,經過特別設計和精心裁剪的衣裳出現的時候,人群中響起一片雷動般的歡呼聲。

歐陽雄心用明朗誠懇的態度接待著賓客,並特地走到大廳的台階上朝人群中揮手,然後坐在鋪著虎皮的青檀木椅上,董去來依舊穿著那件以青絨作麵的青貂大衣,立於一側,他朝一旁的馬風遞了個眼色,他立即宣布道:“拜師典禮現在開始!”

場下立即陷入一片死靜,大家全都屏住呼吸,等待桞堅出場。

這時桞堅由八名高手護送著,走了上來,他神色肅穆,表情莊嚴,是不苟言笑。

隨著一聲“拜!”他已撩袍跪倒在青色拜墊上,磕頭,還未等起身,人群裏已起了一陣騷亂。

鐵器碰撞聲,人們的打殺聲,慘呼聲,刹時間混成了一片。

桞堅立即起身,被護送退出場子,迅速從大廳中的一扇偏門處回到了房中,不管場下廝殺有多麼地慘烈,都不能讓董去來將目光從站在人群中穿著麻衣少年的身上離開,他死死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就像是狐狸盯著枯樹上烏鴉爪下的肥肉,他已垂涎欲滴,卻並不著急,肉已在口邊,難道還怕他跑不成?

突然間見那少年瞳孔驟縮,神色忽變,似乎發現了什麼,忽然間用一種沒人能夠形容的奇特姿勢劃著牆壁,箭一般地自一扇打開的窗中竄了出去,董去來的身形也忽動,閃電般地跟著竄出。

陰森的長廊中密布著腰懸長箭的青衣警衛,他們一個個膘膀精悍,是董去來親手挑出的精英,他們的箭快如閃電,削鐵如泥,每人都足以以一擋十。

在他們的眼皮底下,連隻蚊蟲都休想逃脫,可他們現在卻如同聾子瞎子般完全沒有覺察出一個鬼魅般的人此時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桞堅的房間裏。

寬大的鬥笠遮住了他的臉,披著件灰色的鬥篷,腳上是雙束帶麻鞋,他的人很平凡,平凡得象為出海打魚的漁翁,隻不過漁翁用的是網,他用的卻是口匣子。

他的左手提著一口平凡陳舊的匣子。

看見他的樣子八位高手都未將他放在眼裏,他們甚至還仰天狂笑,嘲笑堂堂的威武堂無人了怎麼地,竟會派個土包子前來殺人,唯有吳俊比一個人仍死死護在桞堅的身前。

他渾身肌肉緊繃著,緊張地盯著這個人,他持箭的手已漸漸滲出冷汗。

隻見那人將手中的匣子緩緩地放在地上,猛地一拍,匣子大開,頓時金光四射,瞬間組裝成了一件很奇異的武器,似鉤似槍似斧。

他的身形快似閃電自八大高手中遊走,待他停下時已沒有人再笑,死人是絕不會再笑!

看到這一情景,桞堅臉上早已無半點兒血色,他縮成了一團,不停地哆嗦著。

那人手一抖,奇刃已化作利斧,他高持著,一個力劈華山,傾瀉而下,同時一道炫目璀璨的銀輝如一匹脫韁的野鬃馬毫無畏懼地衝了上去,刹那間殺氣俱散,天地間頓然失色。

吳俊比臉色慘白,倚在桌旁大口地喘息著,他手掩於胸,胸前一點兒紅正迅速地擴散,宛若一朵鮮紅的玫瑰。

傲豔盛開的玫瑰多刺,易傷肌膚,而這朵玫瑰卻是能要人命的。

瞧著那具無頭屍體,吳俊比是心如箭絞,他掙紮著撲上去,抱起那具屍體,淚流滿麵。

那個人最終還是得手了,他不但帶走了桞堅的人頭還帶走了吳俊比的袖箭。

那隻箭就插在他的胸口上,離心髒不過隻差一寸的距離,他並沒有拔箭,隻是收好了奇刃,重新拎起匣子,跳出窗子,消失在暮色中,吳俊比此刻已無力阻止,他不停地喘著,咳著,忽地眼前猛然一黑,一頭栽倒在塵埃。

董去來正為自己能夠及時阻止那少年要進屋看殺人的人的衝動而得意,他高昂著首,目光冷冷地盯著那少年的麵上,語氣中卻有著一份堅定。

“沒有人能夠在這裏殺人!”

他道。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時,他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鑽入了他的鼻子,他的神色立即大變,猛地一回身推開那扇門,然後與那少年一同竄入那間屋子,眼前的情景令他目瞪口呆!

他感覺自己進入的不是一間屋子,而是進入了地獄。

屋子裏一片狼藉,八大高手俱倒在血泊當中,桞堅的人頭不翼而飛,最奇的是這八大高手竟死於不同兵器下。

董去來環視四周,突然他嘴角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他看到吳俊比他臉色慘白如紙地倒在地上,胸口上一片殷紅,他人已陷入深深的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