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好奇心(1 / 2)

劉蕭蕭的好奇心給勾了起來, 她披好衣,躡手躡腳地來到董去來房門前,輕輕自門縫中望去,見裏麵燈火輝煌。

董去來還未休息,他手捧著一卷書,細細品讀著。

他的身側放著個搖籃,裏麵躺著個足月大的男嬰兒。

見嬰兒醒了,發出哭聲,董去來急忙放下書卷,輕輕用一手指逗弄著這嬰兒,口中還不時發出咯吱咯吱的呢喃聲,平日裏那種咄咄逼人的淩厲目光早已不見蹤跡,取而代之的是敘不盡的溫柔。

他的神色異常地平和親切,全然是一副慈父般的模樣。

“你爹娘錯把你生到這世上來,你現在可以這樣無憂無慮地躺著,將來難免會為父輩的事與我糾纏,你說我是殺了你好,還是留著你好呢?”

說完,他很認真地盯著那嬰兒似乎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等了許久也沒得到回答,董去來似乎有些失望。

他本不該有這種表情。

一個剛剛足月大的嬰兒尚未經過人情世故,連自己的爹娘都不會叫,又怎麼會回答他的問題。

董去來這時卻已作出了他的決定。

他的手已慢慢地伸向那男嬰兒細小的咽喉,“你本來應該是我的孩子。”他惋惜地道。

手指將要按壓下去,忽聽門外傳來一聲輕呼,他神色立即變了,收回手,警覺地厲聲喝道:“是誰在外麵偷聽?”

不等門外人回答,他人已箭一般竄了出去,掐住了來人的脖子。

劉蕭蕭幾乎已透不過氣來,她驚恐的目光對上董去來憤怒的目光猶如鷹爪之下的狡兔。

兔子再狡猾,也難逃雄鷹的利爪。

弱肉強食,這本是它的宿命。

難道劉蕭蕭會甘心就這樣屈服於這種宿命?

不,她絕不會就這樣屈服!

她忽地瞪圓眼,瞪向董去來的身後大叫道:“吳俊比!”

一聽到吳俊比三個字,董去來臉色又變了,立刻從不可一世的百獸之王變成了膽小懦弱的鼠輩。

他鬆開手,瞳孔拚命地收縮著,猛地一轉身,放盡目力瞪向無邊際的黑暗。

劉蕭蕭彎著腰,手掩喉嚨,表情痛苦地咳著,許久才緩和一些,抬頭見董去來仍在警惕地張望著,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

她趕緊抓住此良機,轉身便跑,突感脖子一陣發涼,緊接著脖領子被拎了起來,跟著她人就重重地摔在地上。

董去來又一把提起她虛軟的身子,用力地將她的雙手擰轉到她的背上,同時又捏住她尖削的下額,用力往上揚著,直到他能清晰地看清她痛得流下的每一滴淚為止,這才一字字地道:“你錯了,我會讓你知道你錯得有多麼地厲害!”

羽碟起來時,屋外已響起劈木頭的聲音。

她知道這一定是吳俊比在劈木頭。

很難想象一個握慣筆杆子的文弱公子是如何單手舉斧劈柴?

這幅情景自然很難見到,於是她立刻起身穿好衣服,來到屋後,吳俊比卻已坐在台階上,撥開瓶塞正準備喝酒。

羽碟的眼裏透出失望,轉身欲走,吳俊比卻在這時叫住了她。

“蝶姑娘,既然來了,不妨坐下來聊一聊,喝口酒,暖暖身子!”

他的提議在這種天氣裏任何人都不會拒絕。

羽碟頓住步轉身淺淺地應了一聲,便朝他走了過去。

突感背後惡風不善,後脊發涼,她暗道一聲:“不好!”

急忙閃身,卻見有一道箭光自上而下朝吳俊比的頭頂上劈下來。

“危險!”羽碟大叫一聲,奮不顧身地朝吳俊比的身上撲去,她要用自己嬌弱的身軀為他擋下那道箭光。

眼見她就要被劈成兩半。

說時遲那時快,忽見吳俊比的左肩微動,一道白光閃電般衝出,直撞上那道箭光,叮地一聲,袖箭崩落到雪地上。

持箭的人連退數步,方才勉強穩住腳步。

“爺,你沒事吧。”直到這時吳俊比才看清站在麵前的是兩個人,說話的是個麵目還算端正,隻是左臉有條疤,看上去像是條蜈蚣在遊走的中年漢子。

他見前麵的爺腳步不穩,險些摔倒,急忙上前扶住他。

吳俊比曾見過他。

凡是被吳俊比一眼見過的人都不會被忘記。

他記得他叫釘子,是在紅雨集的桑桑客棧外那片空地上圍剿桞堅的那群人的頭目。

他雖認出釘子,可釘子卻似乎並沒有認出他。

因為他飽含關切的目光始終都盯在那個被他稱作爺的一人身上,一刻也未曾離開,就像是一條惡犬正望著他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