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是種好辦法,卻也要冒很大的危險。
歐陽雄心從來都不會敗,與他一戰無疑去送死。
但是小劉卻還是決定去一試,即便是自己輸掉了,也不丟人,至少他用他的方式去嚐試過了;倘若他與歐陽雄心打了個平手,到時必定要被器重。
興隆鏢局現在正是蒸蒸日上,求賢若渴的時候。
這種時候正是需要他這樣的高手為他們賣命,一旦被重用,那自己就等於是鹹魚翻身,從此在江湖上也能混出一番人樣,在董去來的麵前說話也有了舉足輕重的分量,到時要回羽碟的孩子曲兒根本不是什麼難事,不過這個計劃需要費很多的時間,不知道羽碟能否等到那時?
劉漸飛晃了晃頭,決定還是先實施這個計劃以後的事隻能做人事,聽天命了,他堅信自己隻要有信心一定會成功。
他走上長長的台階,剛將手伸入懷裏去摸早已準備好的戰帖,這時迎麵出來一個人。
這個人很削瘦,麵容很憔悴,微卷的褐發隨意地披散在肩頭,卻很飄逸。
外麵天寒地凍,他卻隻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衣服,外麵隨意地披了件棕褐色的披風。
他邊走邊低頭咳嗽著,步伐有些虛浮,走到劉漸飛身邊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腳竟然踩空了。
眼見他的身子緊跟著就要直直地自長長的階上墜下,劉漸飛卻在這時伸出了手拉住了他的手臂,他的身子終是沒有墜下,腳下也穩了下來。
吳俊比沒有想到自己一時走神險些受傷,幸虧有人在身邊拉了他一把,他不禁抬起頭,瞧見拉住他的是個穿著麻衣,提著把劍,眼睛放著亮光的年輕人。
“多謝!”他淡淡地道。
現在心情沉重得如壓了塊石頭,透不過氣了,他已沒有什麼心情說話,在小劉答過不客氣之後,他人便落寞地走了。
吳俊比並不認識劉漸飛,也沒有見過他,可是劉漸飛卻對他很有印象,不時地回頭望向他那削瘦而不失瀟灑的背影兒。
這個世上大概隻有一個人會讓他有這種感覺。
那個人曾經出現在一間屋子裏。
那原本是間很精致的屋子,但是當這裏麵充滿了淡淡的血腥味,倒了一地死人的時候,這間精致的屋子便變成了地獄。
而那個人當時就身在地獄當中。
劉漸飛至今都無法忘記見到他第一麵的時候。
當時他就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得嚇人,胸口上殷紅了一片。
他的人已陷入了深深的昏迷當中,手中仍抓著一個紙條,上麵寫著這就是叛徒的下場,而他的身邊躺著的是已失去了頭顱的桞堅。
他記得當時董去來將地上的人抱起來的時候,他便感覺這個人已經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可是偏偏這個已經重傷垂死之人竟然第二天居然奇跡般地蘇醒過來,就連劉漸飛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後來當他聽說這個人的名字時,他的這種驚訝之色立即轉變成了深深的崇拜之情,這個人便是武林的神話——吳俊袖箭吳俊比。
今日又見到他,見他衣衫單薄,一身落寞地消失在長安長街上,心裏突然有種失落的感覺,也不知道為什麼。
直等那乳白色的濃霧將那個寂寞削瘦的身影兒完全吞沒,劉漸飛的目光才依依不舍地收了回來,轉身呈上了戰帖,然後轉告自己會在長安城的最大的客棧等著與歐陽雄心一戰。
然後他也離開了。
董去來將那張戰帖放在了桌子上,他的臉色很是陰沉。
青色水晶杯裏青色的葡萄美酒已在他的手中待了很久,卻遲遲未能送入他的口中。
奇怪的這張戰帖上的對象明明寫著是歐陽雄心,此刻卻偏偏到了董去來的桌子上。
並非是董去來不肯去通知歐陽雄心前去迎戰,而是他已經有三個月沒有見到歐陽雄心了。
每一次去的時候,都被琳琳給擋了回來,她的眉目中閃爍其詞,顯然是在極力地掩飾著什麼,但是今天董去來已經下定了決心,非要進入那間屋子不可。
他下定決心的時候,人已經站起身,來到那所小樓前,上了樓,琳琳並沒有露麵,隻是房門前守著兩名丫鬟。
見到董去來露麵,兩名丫鬟的臉上竟露出了慌張,她們微微地欠身,道:“給董爺請安!”
董去來輕輕地用鼻嗯了一聲,心道:這個琳琳還真是精明,自己不在時時刻都讓人守在門前,生象是這房裏藏有什麼秘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