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皇甫寒煙明知道自己打錯了人,可是她非但沒有道歉的意思,反而還瞪起一雙杏核眼,怒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兒?”
吳俊比覺得很好笑,他無緣無故地挨了一巴掌不說,還要在這臭烘烘的泥巴中被這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臭氣的女子給質問。
這種奇怪又倒黴的事為何總是被他給遇上?
或許他天生就是這種人,這種命運吧。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他隻能道:“我是誤跌入懸崖下的,本以為死定了,不想,老天還是眷顧我的這條殘命,沒有讓勾魂鬼將我索走。”
皇甫寒煙瞧著他,忽然自心底生出種很暖很親切的感覺,就像是遇到親人一般,漸漸她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她突然有種很想結識他的衝動。
於是她微微抱拳道:“對不起,大哥,我方才不是有意要那樣對你,不知道你不是他…”
吳俊比用手輕撫了下有些發腫的臉頰,道:“哦,沒事…你可是要找人?”
皇甫寒煙點了點頭,道:“恩,我要找我的相公慕容十四郞,你可曾看見;?”
看著她發亮的眼,吳俊比實在是不忍讓她失望,但是他確是沒有遇到,所以他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皇甫寒煙的目光果然黯淡下來,但是她還是保持著笑容,不住安慰自己道:“沒事的,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他的。”
吳俊比瞧著她忽然又響起十餘年前的劉蕭蕭,那時的劉蕭蕭是否也像她一樣對著愛情充滿了希望和向往,可是現在她的幸福卻毀了,毀在自己的手上,自己簡直是罪孽深重。
想著,他人便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皇甫寒煙急忙伸出手去探他的額頭,關切地道:“你怎麼了,可是感了傷寒?”
吳俊比輕輕推開她的手,道:“所以你還是別離我太近,免得我傳染了你。”
皇甫寒煙立刻道:“我不怕!”
然後她又亮著眼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我叫皇甫寒煙,是皇甫家族最小的一員。”
吳俊比歎了口氣,道:“在下吳俊比!”
他以為皇甫寒煙一定會驚訝得張大眼,因為他實在太有名了,而他卻總是因為這個名字而有名的。
他緊緊地閉上眼,他在等待,等待皇甫寒煙跳起,摟住他的脖子,可是等了許久,也未見有什麼動靜,他不由得緩緩張開了眼,就發現皇甫寒煙很平靜地瞧著他,麵上並沒有出現他所想的驚訝。
看樣子是自己太過自大了,吳俊比自嘲地笑了笑。
不過這種被人第一回認識的感覺到真是好,吳俊比倒是很喜歡。
在她的麵前不再是聲名顯赫的吳俊袖箭,而隻是個普通的江湖人而已。
吳俊比問道:“你說的慕容十四郞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皇甫寒煙聽了這話,她那蒼白的臉頰上忽然煥發出一種很奇特卻又極為奪目的光彩,她那雙美麗眼睛當中閃爍著種自陽光折射下煥發出七彩之色的晶狀物。
她的思緒似乎一下子又飄向了很遠很遠,遠到可以到天邊和海角。
吳俊比知道這個故事一定很長很長,所以必須要經過思考番後才能夠用語言去把他給表達出來,所以他並不催促她,隻是靜靜地等待著。
皇甫寒煙的薄唇微微動了動,她終於要開口了,吳俊比的眼頓時亮起!
隻見她慢慢地道:“他在江湖人眼中是個聲名狼藉的大盜,但是在我的心中他卻是個大英雄,他的偉大豈能用語言所描述,如果硬讓我用語言來形容他的話,那麼他就是一匹狼,一匹常常默默地忍受著寂寞與慕容索的孤狼…他的那雙大眼睛裏總是閃發著亮光,好似天上的星辰,他的人看上去總是充滿了活力,熱情和幽默。他的嘴裏時常低低地哼著首牧民的曲子,聽上去卻是如此地悲涼和慕容索…他總是被人誤會,被人不諒解,可是他卻從不為自己辯解,依舊奮不顧身地去保護曾經傷害過,誤會過他的人兒,甚至於麵對他所愛人送入他鐵般的胸膛中的尖箭,他也不閃不避,依舊癡癡地瞧著他所關心的人兒…”
說著,說著,皇甫寒煙的眼圈已發紅,喉頭已哽咽,心也跟著碎了。
吳俊比本有些不忍打擾她思緒,他已看出皇甫寒煙對慕容十四郞的情是有多麼地深,他與她之間定發生了許多的事情,他們之間的情感也是常人所無法理解的,就像是他與劉蕭蕭之間的感情,隻要彼此知道了解就夠了,別人了不了解已經不再重要,即便相隔天涯海角,隻要兩顆心連在一起,就不會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