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玉在她躍起時,身形回轉,雙手同出,數十隻刨花銀針閃電般朝心心的身上射去。
心心自半空中翻了個跟頭,接著連續轉身,回身,躲過了上麵的這刨花銀針,但是腳下的銀針她並沒有注意,隻感到腳脖上是輕輕地一痛,就像是被蚊子給叮了一口似的。
接著她的頭感到陣陣發暈,腳也有些麻木了,她知道事情不妙,自己可能是中毒了,她趕緊朝附近的一棵槐樹勉強地挪動過去,上去扶住了那棵樹的樹幹,不停地擦著自額上滲出的冷汗。
她的臉色已經發灰,僅一盞茶的工夫,她的那隻腳已經腫成了饅頭,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隻能勉強地用力往前爬,爬到了路中央,終於爬不動了,她隻覺得眼前漸漸發黑,人已昏死了過去。
慕容十四郞扶著吳俊比走了幾步,吳俊比盜汗很厲害,他的臉越來越白,唇也越來越幹裂。
他彎下腰,掩住胸口,痛苦地咳嗽著。
慕容十四郞環視四周,周圍除了樹,再無他物,他知道吳俊比這是要發病,艾青花與公子玉雖然沒有跟來,但是並不代表他們不會再次出現,到那時他既要顧及吳俊比的安危,難免就要分心,兩個魔頭聯手對付他,恐怕他的勝算也不大。
他是急於想要離開這裏,隻是吳俊比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他這樣做了。
他隻好找了塊還算是幹淨的樹下,扶著吳俊比坐下。
吳俊比瞌起了眼簾,忽又張開,他四下看了下,心心並沒有跟來。
他心中始終不放心心心,他動了動發白的唇,道:“慕容兄,心心還在後麵,你替我去看看她,我怕艾青花他們會難為她!”
慕容十四郞擔心道:“那你…”
吳俊比已慢慢地將身子完全地靠在樹上,他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你放心去吧,我隻是累了,在這兒休息一下就好了!”
慕容十四郞道:“那好,你在這等著不要動,等我把心心找回來,我們在一起陪你去看大夫。”
吳俊比輕輕地點了點頭,他隻是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但是 慕容十四郞從他的口型中已經看出那是個好字!
慕容十四郞並沒有再多言,而是轉身朝回去的路走去,他知道這條路上定會找到心心。
他果然找到了心心。
隻是他找到心心的時候,心心已經是躺在了地上,昏死了過去。
而這個時候,艾青花和公子玉卻已經是不見了。
他俯下身子自心心的鼻子底下一探,一顆提起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心心總算是還活著,隻不過是呼吸有些微弱。
慕容十四郞從小在荒原中長大,又在江湖上闖蕩這麼些年,中毒受傷的事情都經曆過。
所以他不用去探脈,隻是單從心心那已死灰的麵上,就已經看出心心是中毒了,而且是種極為烈性,又可怕的毒。
慕容十四郞時常舒展的眉頭今日卻已擰在了一起。
他在為他們擔心。
吳俊比病發,而心心又中了劇毒,這附近窮山惡水,上哪兒去找解藥來為他們醫治,慕容十四郞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山峭上那座破廟。
時間是不等人,吳俊比的病情隻要喂些藥尚可以控製,但是心心不行,她的毒很複雜,要是稍有差池必會毒氣攻心,到那時就是有華佗在世也難已挽回心心的命。
慕容十四郞雖然不知道心心與吳俊比之間的關係,但是他能看出來心心對於吳俊比是很重要的,若是心心有個三長兩短,吳俊比恐怕也無法再支撐下去。
慕容十四郞絕不能眼看著兩條鮮活的生命在眼前消失,在山峭上的破廟裏,他開始有些不願意接觸吳俊比,因為他知道名頭越大的人麻煩也就越多,他自己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名頭的,雖然這個名頭前是按上大盜兩個字的,但是麻煩仍是沒有少過。
他必竟是個人,不是匹狼,是人多多少少都會討厭麻煩的,所以當時為了不連累吳俊比,損壞他的名聲,也為了減少些麻煩,他極力地與吳俊比保持著距離,刻意地躲避他。
但是後來艾青花的到來,使得慕容十四郞對吳俊比改變了看法。
他發現吳俊比竟是個至情至性的人兒,由其他對心心的那種不離不棄深深地打動著慕容十四郞。
慕容十四郞並不是真的冷酷無情,那不過是裝出來保護自己的假象而已,事實上他的內心是很孤獨的,他非常需要友情的滋潤與熏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