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內雖然依舊漆黑一片,但是洞窟之外,卻已日懸正中,蘇北靜靜的站在洞窟前,似有心事,任由山風胡亂的吹動自己兩鬢的黑發。
“蘇先生。”
聲音從背後傳來,此時的白羽已經重新換了衣服,正抱著寶鼠從中走了出來。
蘇北回頭看了一眼。
白羽背後的傷勢說輕,倒不威脅生命,說重,一時間也很難恢複,畢竟傷到了筋骨,而且日後即便是恢複了,背上那道長長的疤痕,也恐怕會留下來。
不過,她此刻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並未看出有何不妥,畢竟是修道之人,這點傷痛,倒也不至於表現出來。
白羽來到蘇北身邊,道;“蘇先生似乎有心事,莫非沒有從那和尚的口中套出修道界妙音寺的正真位置?”
白羽更換衣服的時候,蘇北便已經將玄苦處理掉了,所以,至於他得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則是毫不知情。
蘇北緩緩的搖了搖頭;“倒不是,妙音寺真正的位置,我已經得到了,我隻是在想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聞言,白羽不禁的一怔;“蘇先生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疑惑?這……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啊。”
蘇北搖了搖頭;“或許隻是立場不同呢?”
“立場不同?”
“不錯,剛才在殺了玄苦,也就是那個和尚之後,我突然有點猶豫了,對錯到底該如何的劃分呢?出家人項來便是以慈悲為懷的,不可否認,玄苦心中定然是有仁慈之心的,但是貪念,卻驅使他,讓他和那妖修合作,隻是為了能在修道路上走的更遠,他錯了嗎?他隻是想走的更遠,也是迫於那妖修的威脅,如果他不做,妖修就會殺他。貪生,貪念,不足以致死,起碼他骨子裏不是一個該殺之人。”
不知蘇北為何會突然說出這些話,但是白羽卻能明顯的感覺出,他現在困惑了,突然有點無法分辨對錯了,但是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他解開這心中的疑惑。
因為他說的很對,玄苦和妖修合作,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修道之人,確實該死!
但是,玄苦一是被威脅,二是為了自己,三也並非是真的泯滅人性,喪盡天良之人,他有自己的苦衷,這樣的人,真的該死嗎?若是給他一次機會之後,他日後說不定可能會造福一方呢?
“蘇先生,您的這個對錯問題實在是太深奧了,白羽怕是不能給出答案,不過,我想我們現在還是趕緊去找那修道界中的妙音寺吧,我擔心那個妖修,可能會卷土重來,到時候……。”
妖修要吸幹蘇北的時候,白羽全程看在眼中,最後的結果卻是,蘇北反將妖修驚走,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卻知道,這一定是蘇北身上的秘密,所以也不多問。
不過,縱然他身上有底牌,可是那妖修還是要強過兩人太多,萬一卷土重來,就麻煩了,當務之急,還是要趕緊的離開這裏。
蘇北點了點頭;“也是,若是那妖修反應過來,結果還真的是我們兩人死路一條,走吧,去妙音寺。”
蘇北這話不假,論到戰鬥力,那妖修的實力要高過兩人太多了,之所被驚走,是因為被他體內詭異的陰氣震懾,但是,如果那妖修不選擇吸幹他,而是殺他呢?
恐怕三招之內,他就會變成一具屍體,隻不過不是幹屍而已。
說罷這番話,蘇北緊了一下身上的黑色大氅,隨後便走向了北方的山林之中。
……
紅日東升,天地一片金紅,恢弘的鍾聲從眼前那如柱子一般陡峭的山頂之上傳來,讓蘇北和白羽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下觀望。
三百裏的距離,對兩人來說早該在昨天傍晚的時候就該到達,隻是因為白羽身上的傷勢,所以一路閑散慢行,便是到了這第二天。
看著眼前這奇怪的孤山,蘇北眉心微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形容。
因為他不確定眼前的這個大‘凸起’,到底該不該被稱作山。
就像是一個粗大的石柱插在地上,四麵光滑,沒有半點綠色生命跡象,而山頂之上,就像是帶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綠意盎然,林木濃密,就像是一個大腦袋,留了一個蘑菇頭,有些滑稽的味道。
而此刻的鍾聲,便是從山頂上那濃密的綠色中傳來的。
雖不見任何寺廟建築凸顯而出,但是有鍾聲傳出,基本上可以肯定,他要找的妙音寺,就在上麵了。
白羽看向蘇北,道;“好奇怪的一座山,蘇先生,看來這上麵應該就是您要找的妙音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