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徐孤然!餘秋雪顧不得解釋,一陣風地向門外跑去。她怎麼就沒想到!他不在南城的這幾日,正好那個蕭聲便沒有出現,她在雲都時聽到的那聲音,那是因為當時徐孤然同樣也是在雲都。頓時心口好似被什麼填得滿滿的,雀躍地跳動著。她一路跑進玉鳳酒家的客房,顧不得和正在發呆的柳盈芊打招呼,跑到窗戶處,依牆站著。
他還在!聽到簫聲傳來,餘秋雪鬆了一口氣。她不在,他也不知吹了第幾遍了!在柳盈芊一臉詫異,準備要問話的同時,她輕身一躍,展開輕功向窗戶外麵的林子而去。
徐孤然坐在一塊翹起的岩石下麵,正好可以擋住寒風。一曲吹完,他凝神聽了半晌,不見動靜,隻得歎了口氣,站了起來。缺了一個小角的月亮灑下了一地的光輝,照在他的身上,照在餘秋雪的心上。他緊鎖眉頭,臉上有著淡淡的憂傷,那憂傷似一把利劍,刺在了她不曾設防的心上。
“徐瀟然!”餘秋雪像以往那樣,連名帶姓地叫道,聲音卻帶著哽咽。徐孤然身子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餘秋雪深吸一口氣,鎮定了一下,走到徐孤然的身邊,麵帶笑的說道:“你每天在這裏吹啊吹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現在害得我睡不著,隻好來看看到底是誰那麼無聊。”
徐孤然呆呆地看著餘秋雪,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低頭,將手掌覆在他握簫的手上:“瞧,你的手比我的大多了,看來我是捂不暖它了!你說怎麼辦?”
“雲宮瑜鳳……”徐孤然的聲音低沉喑啞,烏漆的眸子裏映著星光,幽暗莫名。
“現在跟我說話的不是那個整天冷冰冰的五王爺,隻是一個叫徐孤然的男子,是嗎?”
徐孤然點了點頭。
“我來是想問問你,如果有一天我要離開,你願不願意陪我一起?我有可能會找個有整片荷花湖泊的院子裏過一輩子,也有可能會去看塞北黃沙,還有可能會去看江南煙雨……”餘秋雪心中忐忑不安,生怕他說出“不願意”三個字。畢竟人家是王爺,跟著她豈不就等於丟棄了爭奪萬人之上的皇位?
徐孤然將簫別在腰間,反手握住了餘秋雪的雙手,毫不猶豫地說道:“我願意!”
“我我會走很久很久,路上可能會經曆苦難風霜,而且……也許永遠不會再回來,你願意丟棄掉王爺的身份???你願意放棄皇位的爭奪?”雖然餘秋雪覺得自己問的這幾個問題都比較的白癡,正常人自然都不願意拋棄這些,但是她就是想知道他說出來的答案,就算他說的是假話,是善意的謊言,她也相信著。
徐孤然笑了,臉上的憂鬱一掃而空:“我願意!”
這下餘秋雪也笑了,是真心的笑了,有幾顆小星星調皮地竄進了她的眼睛,她閉上了眼,將頭輕靠在徐孤然的肩頭,讓它們無路可逃。她不知道他的願意裏有幾分的真實幾分的假,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從現在開始,她會一直相信著他,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相信他了,她也相信著他。
“以後我們要幸福!”
“恩!”餘秋雪答應道,冰冷的雙手伸進了徐孤然的大氅,摟在他的腰間取暖,他的身軀微微一顫,在她耳邊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起來,濕潤溫暖的唇印在了她的耳垂上。見她沒有反對,他的唇便如蜻蜓點水,在她的眉尖、額頭,鼻梁、臉頰點過,最後歎息著落在了她的唇上。
半晌過後,餘秋雪想到要對徐孤然坦白一切。
餘秋雪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精美的荷包,荷包裏拿出了一根黑色的絲帶和一枚玉戒子,接著她把它們放回到荷包裏,把荷包遞到了徐孤然的手裏麵。
“肯還給我了?”徐孤然臉上隻有笑容,沒有半點驚訝。
這倒是讓餘秋雪驚訝了,“你不吃驚我怎麼會有這荷包?”
“我知道!”徐孤然放開了餘秋雪的手,一隻手摟住了她的腰,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長發,過了許久方才說道:“雲宮瑜鳳就是餘家七小姐——餘秋雪,餘秋雪也就是雲宮瑜鳳,這些不過都是代號而已。我隻需要知道你的心,你的心裏有我即可。”
餘秋雪含著淚的看著徐孤然,現在她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想問,真如柳盈芊所說:有這樣一個人如此真心對你!這樣……也值了。是的值了,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