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問情由莫愁憂心(2 / 2)

吃食紛紛上來,雖然桌上隻有三個人,仍然擺了滿桌。主食除了紫米粥還有鴨肉餛飩,配菜都是一小碟一小碟裝的,有蝦肉餡兒的豆腐皮包子,醋漬筍心,去骨的鴨掌,還有醬醃的鬆菌,皆是南邊兒的風味,清淡鮮甜。龍衍一氣兒吃了一碟小包子,又圇吞下去兩碗餛飩一碗紫米粥,摸摸肚子,估量著得有個七分飽了,起身準備外出。

李莫愁忙叫住他,問道:“你不會又去那勞什子鐵槍廟罷?”

龍衍沒打算瞞著她,應道:“伯伯囑咐的,叫我結個善緣也好。”幹脆一股腦全推到陸莊主頭上去,師姐膽子再大也不會去問自己公爹。

李莫愁對楊過多少有些同情,想了想,就道:“你是個男孩兒家,做事必不周到,我讓人替把所有東西都準備齊全,你遲些帶了過去可好?”

她願意幫忙,龍衍自然無有不好,忙笑眯眯地謝過了自家師姐。

等到龍衍騎著馬外出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的事情了,因為帶的東西多,他這次單獨騎馬,後麵讓上回的那個車夫趕著板車出了外城,車子上裝滿了東西,但大多都是吃的和衣服,還有幾套厚實的被褥。

龍衍本來擔心師姐盡裝些華而不實的東西,隨便翻檢了一下,不由鬆了口氣。

吃食多是幹貨或者便於存放的醬菜,比較費錢的調料,還有幾大袋子次一等外頭人家都吃的米,精白麵,甚至還有鍋碗瓢盆之類的炊具。衣服也並不紮眼,外頭是粗布的麵子,裏頭的內襯則是柔軟的棉布,填著十分厚實的新棉花,一件棉襖就老沉老沉的,可想而知到了冬天穿上會有多麼暖和。被褥也都是布麵的,紮實得很。

他還看見一雙棉靴擱在角落裏,也不知道府裏從哪兒搜羅來的這些,要知道陸家莊裏連看門的門房蓋的被子也是粗緞子被麵的呢。

途中路經南湖,龍衍想起姐夫的囑咐,見湖邊正有女子坐在船裏賣著湖鮮,便驅馬前往,揚聲問道:“姑娘這蓮蓬怎麼賣?”

采蓮女雖然相貌平凡,但江南女子膚色白膩,眼眸含水,加上青春美貌,總有一二分姿色。她見問價的是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俊美少年,不由臉頰微紅,道:“五文錢一個大的,八文錢兩個小的。”

龍衍看了一眼她船上的蓮蓬,總有一小堆那麼多,便道:“你那些我盡要了,拿個麻袋裝了給我罷。”然後讓車夫上前付錢,車夫給大戶人家做工長了,也懂些規矩,就主動多給了幾個錢,拎著麻袋擱到馬車上。

龍衍囑咐他:“一會兒你同我一道,恐要勞煩你和我一起將東西都搬到地方去,然後你便駕車先行回去,把蓮蓬給了我姐姐。”

車夫猶豫了一下,問道:“少爺,那小的何時過來接你?”

龍衍想了想,道:“上一趟我坐在車裏沒有記路,這回我將路線記住了,晚些時候自個兒騎馬回來就是了,你回去記得同我姐姐說,我要晚點回去,不必候我。”

車夫應了,兩人一馬一車倒也頗快,終於在巳時過半的時候趕到鐵槍廟外頭的樹林邊上。車夫見前往鐵槍廟的那條小路並不窄,車子也能過去,就跟在龍衍的馬後麵進了林子。

龍衍騎在馬上看著前方,不知不覺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當然他自己並沒有發現,實際上在接近樹林子那會兒,他的心情就突然變好了。

鐵槍廟就在前麵不遠處,龍衍笑著笑著,突然聽到前麵似有爭鬥的聲音,臉上笑容不由收斂,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他回頭對車夫輕聲道:“你先停下來在這兒等著,我去看看是怎麼回事。”車夫知道這位小舅爺雖然年紀小,但身懷武功,還相當不弱,也就聽話地將馬車停下等候。

龍衍翻身下馬,往前走了幾步,眼前便豁然開朗。他朝遠處定睛一看,鐵槍廟外果然有幾個穿著襤褸的人正在打架,其中一人好似會一點武功,招式倒還有些門道,可惜沒有內力,就是個花架子,而在他對麵則有四個人,各個都比他骨架子大。

兩方勢均力敵,已經陷入了僵持,龍衍到的時候,他們正在互相進行口頭攻擊,滿嘴的市井髒話,因為帶上了一些奇怪的方言,他竟然沒一句能聽懂。他正頭疼怎麼把這些人趕走,好把馬車趕過來,就發現那個孤軍奮戰的人竟然是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