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敦儒蔫了半天,眼睛盯著那隻蛇蟀,忽然跳起來對楊過道:“大哥!我喊你一聲大哥,你把大將軍送給我吧!”
武修文也跟著反應過來,急得跺腳:“哥!你好狡猾啊!”他拽住楊過的胳膊求道:“我也喊你大哥,楊哥哥,大哥,你送給我好不好!”
兩人急得紅了眼,都拽著楊過不鬆手。
楊過得意洋洋地抱著胳膊抖腿抖了一會兒,才好似語重心長道:“我這無敵大將軍唯有一隻,而你們卻有兩人,無論送誰,不是都要得罪另外一人嗎?何況你們畢竟是親兄弟,為了一隻小蟲兒翻臉,根本不值呀!我看,這蟲兒,我就送給你們兩人,你們輪流鬥著玩兒就是了!”
大武小武摸摸腦袋,一想之下,覺得大哥說得很有道理!
武修文好奇地問道:“大哥,你怎麼知道大將軍這麼厲害的?”
楊過當然不知道了個中緣由,但卻知道怎麼找著這種蟋蟀,便把龍衍當初同他說的話,跟大武小武說了一遍,末了警告道:“……我雖然告訴你們分辨方法,但這種蟋蟀畢竟少見,你們可別刻意去找,萬一旁邊是個劇毒的家夥,你們應付不來就完了。”他說這話可不是真的好意為之,純粹不想兩人又找著一隻厲害的,到時候他給的好處反倒突顯不出來啦!
大武小武點點頭,這下子對楊過更加崇拜,再叫大哥,明顯變得比剛剛心甘情願許多。武敦儒拿瓦盆裝著大將軍,武修文腦袋湊在旁邊看,倆兒兄弟興高采烈地跟在楊過身後往回走。
郭芙無聊了一上午,盡是看程瑛分藥去了,正已經忍耐不住的時候,就看見三個少年有說有笑地從院子外頭走進來,武敦儒還小心翼翼地捧著瓦盆,立刻笑開了花,跳起來跑了過去。
“你們可算回來啦!”她叫道,“大武哥哥,你手裏捧著可是蟋蟀?”
大武小武一個十二歲,一個十一歲,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紀,他們暗地都挺喜歡郭芙長得可愛漂亮,雖然她性子刁蠻任性,也多有包容。
武敦儒見她笑臉相迎,忙把瓦盆蓋子打開讓她一起看:“芙妹妹,你來看,這是我們捉的無敵大將軍,可是與毒蛇為伍的蟋蟀,頂頂凶猛哩!”他暗地耍了個心眼兒,不說是楊過所捉,隻道“我們”,再加上瓦盆由他捧著,郭芙聽了,還以為就是他捉住的,不由拍掌道:“大武哥哥你可真厲害!”
楊過在一旁不以為意地笑笑,也不去辯解。他現在看大武小武,亦或是臭丫頭,都覺得他們幼稚得很,實在提不起勁去和他們耍,至於逞強好勝的,就更不必了。龍衍也不在這裏,給誰看呢?
武修文卻很不甘心,嘟嘟囔囔:“哥哥太過分啦,明明是大哥捉了送給我們的。”
郭芙聽見了,不相信地白了楊過一眼,譏笑道:“就他?他連桃花林裏的路都記不住,什麼也沒學過,怎麼知道這蟋蟀的厲害之處?”
楊過不由怒火中燒,盯著武敦儒,沉聲道:“大武,你告訴臭丫頭,大將軍是不是我捉的?”武修文氣他兄長,在一旁大聲道:“對啊!哥哥你快點說!”
武敦儒再怎麼喜歡郭芙,想在她麵前逞英雄,也畢竟是個男孩子。在他們這個年紀,往往更加需要的是同齡男孩子的承認,他剛剛喊了楊過大哥,不但敬佩對方有見識膽子大,而且方才也沒有拆穿自己的虛榮心,現在郭芙侮辱了自己的大哥,他要再沒點兒反應,那就變成懦夫了。
他看看郭芙氣得通紅的小臉,硬著頭皮道:“芙妹妹,是你誤會啦,我說‘我們’捉到的,隻是口誤而已,實際上確實是楊過……大哥他捉住,然後送給我們的……”
郭芙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尖聲道:“誰誤會?!明明是你……你竟然敢騙我?!”她來回看著大武小武,又恨恨地瞪著楊過,質問道:“你們為什麼叫他‘大哥’?他不過就是個叫花子,你們的皇爺可是大理皇帝呢,憑什麼喊他‘大哥’!?”
她這話堪稱尖酸刻薄,完全不能用小女孩不懂事這樣的理由掩飾過去。楊過見她幾次三番辱罵自己,忍了又忍,這回實在忍無可忍,雙眉倒豎,滿臉怒火吼道:“我不是叫花子!你快點道歉!”
郭芙冷笑一聲,突然轉身搶過武敦儒手裏的瓦盆,重重一抖,將大將軍倒在地上,然後右腳直接踏了上去,登時踏死。武氏兄弟驚得大叫,往前一步,都是滿臉的心痛和震驚。
楊過一時之間簡直又驚又怒,不由地氣血上湧,滿臉脹得通紅。他登時按捺不住,上前反手一掌,重重打了她個耳光。
“啪!”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