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五十厘米的裙擺安靜的鋪陳在地,似乎是一場初雪散開而來,將那花顏襯得更加的美幻絕倫。
清麗高雅,一席白紗鋪開,如同盛開的最美的雪花,在冬日之中她,它飄飄欲墜,在天空中隨風而舞動,舞出最幻人心神的弧線。
也如同一隻靜靜棲息在湖水中央的白天鵝,沒有一個人以任何的理由,去打破她的寂靜,隻可遠光,而不可褻玩。
隻是稍稍的點綴了一點淡妝,卻讓她沒得讓人窒息,她不語,她不笑,僅僅的冷冷的站在哪裏,就足夠讓所有人為之傾心,驚心動魄。
可是,卻又唯一的不足,那就是萬花叢中的她,眉宇之間,籠罩著淡淡的憂愁。
那愁,是如此的濃重。
總經理收起驚豔的目光,問道:“冷小姐,不知道還有那裏需要修改的?”
冷雪夜搖了搖頭,已經很完美了,不是嗎?
可為什麼,她卻覺得這華麗而美幻絕倫的婚紗穿在身上,是那樣子的沉重?
仿佛是作繭自縛,她快被包裹得呼吸不過來。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明明是那麼的驚豔,可是為什麼她卻感覺不到自己有一絲喜悅的心情?
婚紗,是這世間最為浪漫而純潔的存在,可是如今穿在了她的身上,她卻有一種罪惡的錯覺。
婚紗是見證兩個相愛的人走向婚姻殿堂的重要見證,她穿上了它,意味著什麼呢?
聞言,那總經理突然將所有人都遣了出去,沉溺在自我深思之中的冷雪夜並沒有在意,也沒有發現所有人走了出去,卻在半頃過後走進來一個黑色的影子,那影子倚在門邊,看著那個發呆的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突然速度快如鬼魅,冷雪夜連他走到了自己的身後都沒有察覺。
直到那熟悉到骨子裏的氣息湧入鼻翼,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時,她才後知後覺的抬起眸子看去,可是看去鏡中的時候,她竟然撞進了一眼幽潭之中,那幽潭似乎有無限的拉力,將她整個人的心緒都拽了進去。
一瞬間,萬劫不複。
冷雪夜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可是那在她眼中的身影卻又是那麼的真實,真實到不像是以前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幻影,隻要她一眨眼,一去觸碰它就瞬間的消失。
她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看到這樣突然出現的他,有一次她看到了宇文淩軒出現在她的麵前和她一樣拿著牙刷刷著牙,可是她笑容一過,再抬起眸子時,就隻剩下她一個人的笑容和嘩嘩流淌著的水流。
有一次,她看到宇文淩軒突然出現在她的身邊,她靠著他的肩膀,一起欣賞著落日下的餘暉漸漸的鋪滿了湖麵,可是等她再次對她勾唇笑的時候,他的麵容卻一點一點的幻化成水泡,消失在她想去抓住的手中……
一次又一次,他出現,又消失。
有一次,他甚至將坐在她對麵,硬要替她挑菜的司徒溪當作了那個記憶中的影子,重疊在了一起。
等她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眼中的淚水已經在對麵人的注視下一點一點的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