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又有兩個番邦狐媚子要和親到風國來。”
“人家不是狐媚子,人家是公主和郡主,地位比咱們幾個都高等。”
“先來後到,來了也要叫咱們一聲姐姐,想以番邦的地位跟咱們較勁,想都別想。”
“小苑,你這死丫頭,茶涼了。”
“奴婢該死。”
纖雪麵無多餘神色的繼續往前走,卻不想她這一身紅裙,一頭白發,太過惹人眼眸。
“哎呦。”
茶盞落地,茶杯破碎的聲音引起了纖雪的注意,紫苑呆滯的望著與她驚異對視的纖雪,而她身邊被茶水燙傷的容妃怒焰攻心的站了起來,惱火的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刮子送到了紫苑的白嫩的臉上。
“奴婢該死,娘娘息怒。”紫苑恍然回神,但眼角的餘光依舊緊緊的盯著不遠處的纖雪,心頭的起伏如驚濤駭浪。
“好你個該死的賤人,居然想毀我的容貌,來人啊,給我拉出去杖斃。”
容妃麵容扭曲的剜視著地上跪著的紫苑,她身邊的幾個妃子都一臉看戲的模樣,眼尖的瞥見了不遠處的纖雪,看見那一身紅裙瞬間石化掉了。
容妃身後的小太監飛快的跑去通知司刑房,準備將紫苑杖斃。
另一邊,紅藥帶著拿著藥箱路過廊亭,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紫苑,眉頭微微輕蹙。
“站住,過來給本宮上藥。”容妃嗬斥著路過的紅藥。
“容妃娘娘,若身子有何不適奴婢命人即刻召喚太醫替娘娘診治,奴婢要前往冷宮替太妃診脈,奴婢告退。”紅藥兀自往前卻與纖雪碰了個正著。
“好你個囂張的奴婢,你仗的是誰的勢。”容妃的臉越發氣憤得扭曲,被燙的手顫抖了起來,但看到纖雪後嘴中的怒罵聲戛然而止。
纖雪的眉頭凝蹙得越發厲害,她的手指暗暗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痛意分明,那麼自己沒有在做夢,為什麼紅藥和紫苑不在奪魂穀,莫非西門如風來了風國,想到這裏,她的心紛亂中帶著一點激動。
看見纖雪一頭如雪的白發,紅藥手裏的藥箱哐當落地,但即刻回神,蹲下身子快速清理,而她身後的醫女宮婢們則跪了一地,各個瑟瑟發顫。
纖雪錯愕了,這樣的情景她不知道是該快點離去還是去救紅藥,方才分明聽見容妃說要將她杖斃,就在纖雪猶豫不定的時候那群唧唧歪歪的女人紛紛站了起來,跪在了地上,這舉動更加讓纖雪震驚。
“你這個妖女,好大的狗膽,居然敢將先太後的紅鳳裙穿在身上,來人啊,將她拿下。”容妃怒容滿麵的瞪著不遠處的纖雪,心裏怒罵著宮刑司的人為什麼還不來,當她一看見纖雪身邊的小月就知道了纖雪是飄渺宮新來的那一位,隻是沒想到居然是白發紅顏,但那容貌真是讓她驚豔,驚豔到妒忌的份。
纖雪將手臂抬起,仔細的看著身上火紅的衣裙,又看了看身邊低首的小月,終於明白這一路,那群人跪拜是這身衣裙,而非她,心中有種冒犯先人的罪惡感,但為什麼這套紅鳳裙會出現在衣櫥裏,這讓她不解。
“何事喧嘩。”年約五十的江統司一身褐色宮裝,帶著一幹宮婢和司刑房的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禦花園。
“江統司,有人冒犯先太後,還大膽的將紅鳳裙穿在身上,請江統司秉公懲治。”容妃率先站了起來,走到了江統司的身邊。
“奴婢參見容妃娘娘。”江統司行了一個禮,雖然她掌管後宮事宜,但她時刻都不敢忘記自己的身份,主仆有別,稍有差池,她手裏的利刃便會被人反推到自己的脖子上。
“奴婢參見夫人。”江統司同樣對纖雪行了一個禮,她再清楚不過,這個女人在皇宮的地位是特別的,尤其是她身上的那一套紅鳳裙。
纖雪不動聲色的等待著,等待著接下來懲罰,這皇宮還真是一個人吃人的地方,就一套衣裙就能折騰出另一個天來,此地真不宜久留。
江統司接過身邊婢女手中記載的典籍,詳細的翻閱後,用公正的口吻道:“這套紅鳳裙屬於飄渺宮,白夫人是飄渺宮的主人,紅鳳裙自當由白夫人自行處置,還有,皇上吩咐過奴婢,奴婢隻需打點飄渺宮的衣食住行,其餘的,皇上身邊的總管會處理,各位娘娘,勿需多怪,容妃娘娘,還有其他的事嗎?”
“紅色是宮中大忌,除了皇後,誰也沒有資格穿戴此色,她犯了宮中大忌為何不嚴厲懲處,江統司,你向來秉公執法,為何今日卻刻意包庇,我看你要不是老糊塗了,要不就是得了她的好處。”容妃的眸子染上了淡淡的紅色,腦子被激怒得開始口不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