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替本宮送初陽郡主回驛館,若有半點差池,本宮為你是問。”
纖雪喚來了跟在她身邊的奴婢,第一次帶著讓人膽顫的冷傲氣勢,發號施令,而後將一個冷漠的背影留給了初陽,快速的去了房間。
來到這裏本非她所願,身中火心蓮亦非她所願,令這麼多的人受傷受累更非她所願。
在這樣一個毫無公平可言的世道,誰說欠債就一定要還,如果說感情上的付出得不到回報就變成了一種債務,那麼誰又規定了情債必須以情來償,你不說自己傻,你不說自己蠢,你不說自己一廂情願自作多情,不是說心甘情願麼,不是說無怨無悔麼,原來付出得不到回報後都是一句不甘心,失去平衡的愛自私又虛偽,雖然殘忍,但卻是赤裸裸的事實。
然而她不是一個沒擔當喜歡逃避責任的人,欠債要還這話一點都沒有錯,但即便是要還也不是這般還法。
她欠下的要還,那她付出的又問誰去要,人欠她的又要怎麼償,如果說她白纖雪真的欠誰的,那也隻有是這具軀體的主人,然而在那個男人狠心無情的打掉她腹中骨肉的時候,這份無形的債務已經償清,真要還,與她無關。
她是為了誰才欠下了如此之多的債,憑什麼兩個人的債要她白纖雪一個人來償, 憑什麼她在這裏被累累債務壓得喘不過氣,他卻一身輕鬆,軟玉溫香滿懷,一家三口甜蜜,她替她人做嫁衣,做完解藥被人棄如敝履,真當她白纖雪是傻子麼。
守在一邊的婢女心驚膽顫的上前,唯諾道:“奴婢遵命。”這是她第一次見纖雪發這麼大的火。
“白纖雪。” 初陽看著纖雪的背影,心頭有百味雜陳,有酸楚,有傷澀,有憤怒,有不甘,有輕怨,還有妒忌,她妒忌她什麼,妒忌她搶走自己哥哥心,也許這是一種矛盾的心裏,既希望哥哥能找到自己心愛的人,幸福的過完下輩子,但自小與哥哥相依為命內心始終都有一種無法割舍的血脈相連的依偎之情,她希望哥哥寵溺疼愛的那個人永遠是自己,而非其他女人,但白纖雪,顯然將哥哥心中的愛分走了大半,雖然這兩種愛是不相抵觸的,但同為女人,大概天生就有一種相互排斥的抗力。
初陽落寞的轉身,緩緩離去,她的神思不知不覺的回到了許多年前的某年某月某日遇見某人的某一刻。
公孫焰悄悄的潛退了跟在初陽身後的宮女,剛才在水榭之上的一幕他看得一清二楚,雖然不明白其中發生了什麼,但這女人的潑辣倒是盡收眼底,水榭之上的三個女人明顯就是認得的,並且這關係還非同一般,但他不想去深究。
他的步伐快速上前,再次踩上了初陽華貴的裙擺,初陽一個趔趄,腳下正被一個凸起的石塊絆倒,公孫焰快速的接住了她,他將她摟在懷裏,挑眉擠眼的挑釁著懷裏的美人:“才一會不見就這麼迫不及待的給本公子投懷送抱了”。公孫焰將鼻子深深的嗅了一嗅:“嗯,真香。”
“又是你。”本就一肚子委屈的初陽如今又被這家夥作弄占了便宜,心頭的怒火又一次囂長了起來,一巴掌朝公孫焰的臉上甩去.
公孫焰早就有所防備,抓住了她的手,挑逗的捏了捏:“都說下次見麵溫柔點了,當心嫁不出去。”
“不要臉,放開本郡主。”初陽漲紅了臉,徒勞的掙紮了幾下。
“放就放,真以為自己有多香。”
公孫焰抱著她的手快速一鬆,初陽硬生生的被摔在了石子路上,腰都快被小石子磕斷了,她咬著紅唇憤恨的瞪著一臉痞笑的公孫焰,猝不及防的一腳朝他的腿毫不留情的踢了過去。
沒想到一腳就踢中了,但公孫焰卻整個人卻壓在了她的身上,鬼哭狼嚎道:“你這個蛇蠍婆娘,謀殺親夫,我的腿被你踢斷了,你說我下半生怎麼辦吧,哎呦”。
“滾開,你個下流胚子。”
初陽被公孫焰高大的身軀壓得死死的,她不斷的掙紮著,高聳的胸部與他的胸膛貼得緊緊的,好似還有種磨蹭的感覺,她整個人羞憤得無地自容,欲張口大叫卻被這個男人用手捂住了嘴巴。
“噓,你不要叫哦,你一叫這樣的春光被那群七姑八婆瞧你這輩子想嫁都嫁不掉了。” 這話真的挺管用,身下的女人果然停止了掙紮,若被人看見,任她賴上誰,誰都不會要她,公孫焰與初陽雙眸對視,邊上是假山,側麵是花叢,要瞧見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
初陽整個人又驚又怕,委屈的淚水在眼中打轉,但若真的被人瞧見她的清譽就毀於一旦,更無顏麵要求和親退聘,但也不能這樣被這個男人輕薄,身子再度掙紮了起來:“你想怎麼樣。”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叫人用裹腳布來堵我嘴巴,還問我敢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呢?當然是要你嚐嚐裹腳布的味道。”
公孫焰邪魅的盯著初陽驚慌的大眼,內心偷笑,趁著她還未大叫的時候快速的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她嬌嫩水潤的櫻唇,熟練的輕咬含弄了起來。
從未被人吻過的初陽就地石化,身子僵硬得發抖,大大的眼眸驚懼的看著眼前的黑眸,腦子一片空白之後好似有股酥麻的眩暈感將自己席卷入了雲霄,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心如鹿撞的同時身子也慢慢的放鬆了下來,她居然不抗拒這個男人的吻。
初陽臉上的灼熱一直紅到了耳後跟,她喘不過氣來,張開了嘴,公孫焰懲罰的吻一發不可收拾,舌頭不安份的深入,想要得更多,初陽的舌頭被他撲捉了過去,交纏在一起。
她整個人懵了,呆滯得讓她為所欲為,向來控製自如的他今天居然反常,他的身體很快就對這具柔軟的嬌軀起了反應,悶哼了一聲。
初陽感覺到了異樣,內心驚慌,羞澀,憤怒的亂踢了起來,手指急忙快速的拔下了頭發的發簪胡亂的在公孫焰的身上亂紮一通,公孫焰殺豬般的慘叫了幾聲滾到了一邊,獲得自由的初陽狼狽的從地上爬起,張皇失措的逃了出去。
滾到一邊的公孫焰戲謔的看著倉惶而逃的身影,臉上露出了邪魅的笑,但身上的痛楚又讓他實在笑不起來,伸手向痛處摸去,濕乎乎的,熱熱的,攤開手掌心一看,居然全是血,他心裏雖氣卻不怒,自命風流,萬花叢中摸爬打滾多年今天算是陰溝裏翻船。
“你好大的膽子,采花采到皇宮裏來了,你就不怕。。。。。。”風遠藤靠在假山邊奚落的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公孫焰,剛才那一幕還真精彩,真是活該,叫他自命風流,叫他占人便宜,活該被人用發簪紮得屁股開花。
“哪兒花香往哪兒采,不像你,空守著一朵采不得的牡丹花,哎呀,今兒怎麼這麼巧,一來就讓你給瞧見了,白讓你瞧,我吃虧。”公孫焰望著天,靠著假山一動也不動,另一手捂著身後,今天真是糗大了,還好沒被別人瞧見。
“本王寧願守著也不像某人,花沒采到某部位倒像是開了花,這一吻當真是刻骨銘心,足足十下,滋味怎麼樣。”風遠藤悠閑的朝公孫焰曖昧的拋了一個媚眼,既好笑又羨慕。
“脫衣服。”
公孫焰慍怒的瞪著風遠藤,風遠藤大笑著脫下了外袍朝他扔了過去,他不脫他還真沒臉出這個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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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雪去了水榭的房間後太醫都趕了過來,圍在床邊替婉柔把脈。
“怎麼樣。”纖雪擔憂的看著婉柔,隻要事情一牽扯到孩子,纖雪心中那觸柔軟就被狠狠的牽動,有的時候以至於亂了分寸。
“夫人,郡主身子並無大礙,隻是受了些驚嚇,好好調養幾日即刻。”太醫如實回稟後退了下去開藥方。
“恩,紫苑,你來這裏了,那軒兒有誰照看。”纖雪的眉頭輕蹙了起來,她已經有一個上午沒見那孩子了,怪不得心裏總像是少了什麼一樣。
“回夫人,小月帶著軒兒在禦花園裏玩耍,夫人大可放心。”紫苑低首,暗暗的看了看一臉愁苦的紅藥。
“纖雪,我沒事,不要為我擔心,你若有事就去忙好了,我真的沒事。”婉柔坐了起來,一臉滿足的撫著肚子,她並不知道這種母性本能的舉動會刺傷纖雪的眼眸,因為在王府的那斷插曲,她並不知情。
“娘子,娘子。”
孟千帆火急火燎,心急如焚的奔了進來,完全忽視了一邊的纖雪,纖雪此刻的心情好受不到哪裏去,也不想再強顏歡笑去應對一些場麵上的話,她與婉柔對視了一眼後就悄悄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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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花園的石子路上,容妃悠閑的散著步子,翠俏緊緊跟其後,忍不住一肚子的疑慮問道: “娘娘,您為什麼把那老板娘攆走了,奴婢我可是疏通了許多地方才把她給弄進來,娘娘,你不想學按摩了。”
翠俏本想私下要那老板娘替自己按摩個一次,這下美夢泡湯了。
容妃睜圓了星眸瞪了翠俏一眼,不悅道:“你個死丫頭,虧你跟著本宮這麼多年,真是個榆木腦袋,狼沒攆走你又把狐狸給本宮引來了,本宮瞥上一眼就知道她是天生的狐媚種,你下次給本宮機靈點。”
方才,她瞧見那老板娘當即愣住了,真是想不到皇城內居然還能找到如此姿色清麗的美人,還好沒讓皇上瞧見。
“奴婢明白了,可整個會館就她手藝最好,那娘娘您還學嗎?”翠俏立即明白了過來,那老板娘也的確生了一副傾國傾城的臉蛋,但這皇宮之內最不缺的就是美人,皇上也不是好色成性的君王,她倒覺得是容妃多慮了。
“當然要學了,你去學,學會了再回來教我,記得要用心學。”容妃扭頭看了看翠俏,將希望放在了她的身上。
“是,娘娘”翠俏朝容妃偏向的眸光瞥去,看見小月正在陪昔日冷宮裏的那個孩子蕩秋千,兩人玩得不亦樂乎。